月的這番舉動震驚了他們四人,要知道,從這裡走回祈王府少說也要兩個時辰,她一個弱女子還要揹著一個人走!只是一個丫鬟,她先是翻了整個王府,廢了那幾個人,現在居然還要彎腰背起這個在他們眼中只不過是個丫鬟的人!塵泠四個看著那個有些步履蹣跚的身影,不由得雙眼發痛,她並非無情,她的情,滿滿的在她心裡。
一路上,塵泠、塵姬、塵易、塵汶他們緊跟在上弦月的身後,在她好幾次想要跌倒之時準備飛奔過去,但卻硬生生的讓她堅穩的回步止住了向前的步子,也有好幾次,他們真想喚醒在她背上睡得安穩的那個人,減輕她的負累,可他們知道,她寧願自己跌倒,也不願驚擾背上的人半分。
回到祈王府,芊絨接下綠意的那一刻,上弦月累倒在了地上,塵泠馬上抱起她想要回她的房裡,卻讓楚祈攔住,就在楚祈要伸手去抱回上弦月的時候,上弦月卻自己從塵泠懷中跳了下來,汗水早已溼透了整個纖背,幾根髮絲貼在額上,上弦月平靜地看了一眼緊跟在楚祈身側的秦茯苓,溫婉沉靜的得體淺笑卻讓上弦月怒意猛升,繼而望向一臉冷然的楚祈,輕輕地開口:“芊絨,送綠意回房,塵泠、塵姬、塵易、塵汶,守在上清閣,任何人不得入內。”語下,踩著有些不穩的步伐走回了上清閣,只留下一干人等心生疑惑。
上弦月替綠意拭擦著不停冒著冷汗的額頭,被綠意緊握的手早已泛紅,眼睛落在了綠意紅腫的兩邊臉頰,眼眸愈發冰冷,輕輕地抽回自己的手,上弦月替綠意蓋好了被子,吩咐好芊絨一些事宜,平靜的換了一身衣衫,緩緩地走出了上清閣。
大廳內氣氛怪異,有些沉重。
上弦月淡薄如月的身影出現在了大廳,臉容淡然似水,依舊是一身白衣,彷如未曾換過衣服般,卻也是白衣袂袂,清水剪眸如平靜的湖面般,躍不起一絲波瀾。
楚祈靜靜地看著她走來,走近,卻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剛要對她說些什麼的時候,上弦月卻從楚祈面前走過,站到了靜婉淡笑的秦茯苓面前。
正當楚祈他們驚訝之際,秦茯苓疑惑之際,上弦月忽然笑了。
那一笑,如魏紫的牡丹高貴而憂鬱,
那一笑,如硃紅的芍藥熱烈而優雅,
那一笑,如鵝黃的玫瑰嬌弱而明豔,
那一笑,如潔白的百合純淨而飄逸,
那一笑,如粉豔的櫻花爛漫而悽麗……
眾人驚愕。
啪啪!刺破空氣而響起的兩個突然的巴掌驚醒了怔住的他們,回神,只見秦茯苓臉上已多了兩個殷紅的手印,清晰地覆蓋在那張臉上,說明手掌的主人是何其的悲憤,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上弦月為何要掌摑秦茯苓,上弦月猛一撕開秦茯苓胸前的衣衫,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到了在地上,盛夏的空氣是悶熱的,廳內籠罩著的卻是讓人懼怕的冰冷!
“&65279;這兩把掌,是我替我的綠意討回的!你喜歡讓人去撕別人的衣服是吧,那你今天就好好享受一下這種待遇!”說完,上弦月再次揮手撕扯著愣住了的秦茯苓剩下的衣裙,一下一下,眼裡全是冷,全是怒!而秦茯苓此刻也只剩下了粉色的肚兜僅能遮體。
“月兒!住手!”終於回過神的楚祈上前拉住了已經失控的上弦月,擔憂地看了一眼已愣掉的秦茯苓後,緊抱著拼命掙扎的上弦月。沉色幽暗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除了疑惑,他不知怎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不是已經跟月兒說了茯兒答應退婚了嗎?而且,怎麼又牽涉到綠意呢?
“楚祈,你要是真的愛我就放開我。”上弦月停下了掙扎,冷冷地說。傷害她的人就得付出代價,偽裝?她不反對。她恨每個踏過她的界限的人,是當她是軟柿子麼?天下第一才女?溫婉得體?她就當著這麼多的人讓她嚐嚐受人欺凌是何等滋味!
“月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楚祈扳過上弦月的身子,望入她全是冷意的眼眸,蒼白的臉龐有著憤怒,有著忿恨。
“呵。。。。。。發生什麼事?你該去問問你的好師妹,深愛著你不折手段的茯兒才女,我想她應該能給一個很好的答案給你。”上弦月冷然推開楚祈,冰冷的視線射向已被閻浠扶起的秦茯苓。若然她選擇傷害的是她上弦月,或許她會從輕發落,但是,她不該,不該動她身邊的人!
“王妃,茯兒也想問王妃為何要這樣對待茯兒!師兄也已經跟茯兒提出了退婚,王妃還認為茯兒是個威脅麼?”秦茯苓不屈地仰起頭,故作堅強的柔弱模樣卻更顯她的脆弱,碎了一地的黃衣躺在冰冷的地上,如這一空氣般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