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垂的更低了,但也只是片刻功夫,便接著回道,“我打水是想擦洗房裡的這些物什上的灰塵,郡主不在,我也不能偷懶的。”
林採兮笑著讚道,“綠葉,真是個好侍女。”接著她轉頭對向老夫人,欠身道,“娘,我要問的都問完了。”
老夫人看一眼林採兮,怎會不知她的意思,綠葉的回答擺明了是在撒謊。綠葉是郡主的貼身侍婢,擦洗物什這樣的活根本用不著她動手,況且收拾房間這樣的事,怎麼會等到下午才做?再說了,郡主出門,豈有不帶著貼身侍女的道理?
老夫人斜眼瞟著跪在地上頭已經快低到懷裡去的綠葉,心底浮上一個疑問,是郡主指使她這麼做的麼?如果不是郡主,一個小小的丫頭又怎會有如此大的膽子做這些事?老夫人心裡這麼想著,兩眼微微眯起來,甚至看也沒看郡主一眼,只細細打量著綠葉。
房裡一片靜寂,所有人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在這麼安靜的環境里弄出一點點聲響而把老夫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來,老夫人卻忽然身子一顫,搖了幾搖,險些摔倒。
蘭香忙上前扶住,驚叫一聲,“老夫人,您怎麼了?”
朱梓峻兩兄弟也忙起身上前,異口同聲的驚呼,“娘。”
老夫人面色疲憊,一手撫在額頭上,聲音低如蚊蠅,“我頭上疼的很。”
朱梓峻兩手攙住老夫人,急切的道,“娘。我這就讓人去叫萬大夫。”
老夫人擺擺手,幾乎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了,無精打采的道,“老毛病了,蘭香,先扶我回去吧。”
夢煙也跟過來站在老夫人身側,臉上滿是關切之意。老夫人看她一眼,在心底嘆了一口氣,輕聲道,“郡主,老身身子骨不爭氣,今天這事兒還是交給梓沫問吧,我先回去歇歇,郡主若有其他事的話,再讓人去叫我。”說著把頭轉向朱梓沫,“梓沫,今天這事兒就交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一定要給郡主一個交代。”
夢煙來不及再多說話,只是點頭應道,“老夫人身體不好。還是早點歇著**吧。”
老夫人對夢煙點點頭,勉強擠出一絲輕笑,轉過身又對朱梓峻道,“梓峻,你扶我回去吧。”
只這麼一會的功夫,老夫人卻似衰老了許多,臉上的皺紋恰似平靜的水面上被風吹出的一道道漣漪,此起彼伏,只是水面上的漣漪一會的功夫便會消失不見,而老夫人臉上歲月留下的痕跡又用什麼來撫平呢!在每一道漣漪裡都藏著數不盡的滄桑,她身子靠在朱梓峻強有力的手臂上,心中翻騰不已,但願夢煙郡主只是年紀太小太喜歡朱梓峻,心裡才容不下別人。
夢煙微張著嘴,看著老夫人離去的背影,一股委屈的在胸內升騰,老夫人就這麼走了,方才居然尊稱她為郡主,究竟是什麼意思?她還指望著老夫人給她主持公道哪,老夫人這一走算怎麼回事?
此時房內只剩下朱梓沫夢煙郡主林採兮還有幾個丫頭,朱梓沫臉上也掛上了幾絲怒意,他沒想到夢煙為了得到朱梓峻竟然到了這種不擇手段的地步,如果說上次馬車之事是偶然,那麼這次就是刻意而為之了。
老夫人的意思他明白,把這事交給他處理,又特意將二哥叫走,為的就是給夢煙一個面子,也是讓他權衡處理,既要處理得當又要不得罪樂銳王爺。
他看一眼林採兮。臉上露出一絲讚許,林採兮或許早就知曉真相,但她依舊保持著鎮靜仿若無事,最關鍵時刻也只是點到為止,並不將人置於死地,她不當場揭穿夢煙,是不想老夫人為難,更不想老夫人難堪。她能有這份心已是難得的孝順。
夢煙正氣鼓鼓的坐在一旁,怒視著朱梓沫,咬牙切齒又帶著不無挪揄的語氣道,“老夫人交給你來處理,你還不秉公處理啊。”
朱梓沫看看夢煙輕輕搖下頭,面上露出一許無奈的惋惜,又轉過頭看看林採兮,道,“林姨娘,你先帶著她們都回去吧,這裡沒你的事了。”
林採兮緩緩起身,朝朱梓沫欠欠身,微微一笑,“多謝四少爺。”
林採兮剛要抬腳朝外走,夢煙便疾步追上來擋住她的路,“林採兮。這事因你而起,事情還沒完你說走就走了?”又轉過頭盯著朱梓沫,一臉的怒氣,“老夫人讓你給我一個交代,你就是這麼給我交代的?你連問也不問就讓她走?”
朱梓沫看她一眼,鼻尖上翹,語氣也變的重了一點“夢煙,你還不明白麼?”
“我明白什麼?”
朱梓沫輕嘆一聲,兩眼直盯著夢煙,想從她烏黑閃亮的眸子裡尋一些幼時單純稚嫩的善意來,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