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他卻選在這個時候迫不及待的要納妾。
她在心裡低低吶喊,方耶茹,你忍你讓,忍讓到盡頭就是為了做一個心甘情願將夫婿拱手讓給別的女人的胸懷寬廣之人麼?
淚在眼裡打轉轉,但方耶茹始終咬著牙沒再讓它落下來,她已明白,淚水已改變不了既成的事實。
晚上,朱梓源早早的回了園子裡,在外間稍坐片刻便回到房裡,見方耶茹正頭朝裡斜身靠在床上,便軟聲細語問道,“耶茹,怎麼這麼早就上床了?”
“累了。”方耶茹懶懶答道。
朱梓源輕步走過來,柔聲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沒有,就是累了。”
朱梓源貼著方耶茹在床邊坐下,一隻手輕輕撫在她身上,見方耶茹仍是半躺著不再說話,便試探著問道,“我聽小桃說娘今天到園子裡來了?有什麼事沒有?”
方耶茹朝裡的面上露出一絲冷然,“沒什麼事,說些閒話而已。”
朱梓源臉上稍顯不悅,頓了頓繼續道,“娘最近身體不好,你沒事多去靜心園陪陪娘。”
“我知道。”
朱梓源終於有些不耐煩了,起身從床邊站起來,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兩眼盯著方耶茹的後背。
方耶茹卻不理會他,轉過身下床,輕聲道,“天不早了,早些歇著吧。今兒個你也累了。”
朱梓源張張嘴還想說什麼,但方耶茹已放下帳子兀自躺倒床上去,他不禁有些氣惱,猛然起身甩了甩袖子道“你先睡吧。”便直直走出房門去。
帳內,一滴淚無聲無息的從那張蒼白的臉上滑落,方耶茹緊緊閉著眼動也不動。
第二天,方耶茹早早起來去上房請安,眸下一圈淡青,微夾些紅腫,遠遠的便看見姨奶奶正站在門口。
方耶茹收收臉上的倦色愁容,擠出一絲笑意迎上去,果然姨奶奶一開口便問是否跟朱梓源提納妾之事,方耶茹笑著找了個託詞混過去,沒等小桃抬手,便先忙著伸手挑起簾子,“娘,您先進。”她白皙柔嫩的腕子上正掛著那對昨天姨奶奶特意送給她的玉鐲子。
見方耶茹挑起簾子,姨奶奶剛要出口的話又被生生憋回去,只得邁步先進去,想著等用過飯後再仔細問問。
方耶茹一直微微笑著,隨著姨奶奶給老夫人請了安,便安安靜靜坐在一旁等著開飯。
稍待片刻,所有人都到齊了,老夫人便命人端菜上飯,方耶茹捏著筷子給姨奶奶老夫人夾菜,一樣樣的夾著放進她們跟前的小盤子裡。
夢煙郡主忽然道,“三夫人,你腕上的鐲子真好看,顏色樣式都好看的很,也是在止安城裡買來的麼?”
方耶茹一手撫著另一腕上的鐲子,嘴邊掛著柔順幸福的笑意,柔聲回道,“郡主這個話可難倒我了,這個鐲子是娘昨天才送給我的,這個問題呀,您應該問問我娘。”方耶茹笑著又給姨奶奶夾了幾樣菜,又對著夢煙郡主道,“對了,這個呀,據說還是當年老爺送給孃的定情信物呢,娘便當做傳家寶傳給我了。”
此話一出姨奶奶登時愣住了,老夫人的臉色也立時大變,手裡夾著菜的筷子不由得在半空中抖了幾抖。
林採兮吃驚的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心知方耶茹定是故意這麼做這麼說的,卻不知她這份決心來自何處,一向柔弱無主的她竟然也學會反擊了,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溫溫柔柔的笑著,任憑誰也看不出她有一點點挑撥是非的念頭。席上眾人都暗暗變了臉色,只有她還一副茫然無知的面容,淡淡笑著,輕輕快快的給姨奶奶夾著桌上的菜。
姨奶奶也懵了,看不透方耶茹是有意還是故作無知,以方耶茹的性子怎會做出有此心計的事?倘若是無心之說,那可真是害苦她了,誰不知道當年老夫人最忌諱別人提起老爺偏頗姨奶奶之事,這會兒老夫人心裡不定怎麼想哪。以前有老爺罩著,老夫人再生氣再吃醋,都忍著幾分,可現在老爺已經不在了,老夫人還忍得住讓得下麼?偷眼朝老夫人望過去,見老夫人已變了臉色,當下心裡更急更慌,臉色陡然變得蒼白起來。
老夫人仍是若無其事的將那筷子在半空中抖掉一半的菜穩穩放進嘴裡,仿若沒聽見方耶茹所說之話般的細嚼慢嚥起來,而此時她心裡卻猶如泛起萬江之浪滾騰不已。
老爺在世時就對姨奶奶偏愛三分,現在去了去了,卻又留下這鐲子讓一個晚輩來羞辱自己,方耶茹年紀輕素日鮮少心機,倘若不是姨奶奶親口告訴她這些,她又怎會知曉這些事?好一個笑裡藏刀暗裡不露的姨奶奶,縱然到了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