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史湘雲催促著。
翠綠擔憂的望望自己的主子,又看看林黛玉,林黛玉輕輕搖頭,表示沒事,示意她趕緊上前伺候。
林黛玉招呼紫鵑和錦繡將散落在床上的衣服收拾好,放進衣櫥,招呼賈寶玉:“二哥哥,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放心,雲妹妹不會離開的。”
賈寶玉聽見林黛玉下了逐客令,雖然不情願,可是也不敢違拗,只好往外走,走到門口不放心的回頭看了史湘雲一眼,正好和她的目光對上,史湘雲立刻氣哼哼的扭過頭去,賈寶玉看此情形,垂頭喪氣無奈的離開。
一時翠縷端著泡好的茶進來,史湘雲端著茶碗不喝,只是看著茶水上面飄著的浮葉,半晌低聲說:“林姐姐,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有意說你像那個戲子的。”
在史湘雲的對面坐下,林黛玉笑笑說:“沒關係,其實我並不在意,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也沒有拿我來取笑的意思。你說出來總比那些嘴上不說其實心中卻拿來取笑的人好的多,再說不管你說不說,那都是事實,那個小旦的扮相的確和我有幾分相似,這個我可是無從反駁的。”
似乎震驚於林黛玉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接受了她的道歉併為她開脫,史湘雲抬起頭,驚訝於林黛玉的豁達,旋即點頭說:“就是,我這樣說出來遠比那些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心裡卻拿林姐姐和那個小旦取笑的人好多的了。只是我不明白,林姐姐既然在這事上這麼大方,為什麼要和愛哥哥計較,當著那麼多姊妹和太太、老太太面前給他沒臉?”
林黛玉笑笑,對上史湘雲亮晶晶的眼神,心中暗自嘆息,這話只怕她早就想問了,難為她憋了這麼多天。;林黛玉幽幽一嘆,說:“不是我給他沒臉,是他先給我沒臉的,我只是還回去而已。”
“啊?”史湘雲睜大眼睛,怔怔的望著林黛玉,這就完了,就這麼沒頭沒腦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是答案了。根本說的不清不楚,看見林黛玉無意繼續,史湘雲雖然不滿意,也只好罷了。
端起茶杯,用茶蓋抹去茶麵的浮梗碎葉,輕抿一口,林黛玉默默地看著史湘雲出神,依傍叔叔嬸嬸過活,縱然嬸嬸對她不好,可是終究一筆寫不出兩個史字去,不比自己寄人籬下,況且史家人丁也比不上賈家人口眾多,事多嘴雜,一些東西若是不曾親身經歷單聽別人訴說根本無從領會,所以她才不願意說太多,也不想。
史湘雲的脾氣是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會子消了氣,又跑去找賈寶玉去了,去了半晌跑了回來,偏巧薛寶釵找了過來,正在屋裡和林黛玉閒談,史湘雲就把從賈寶玉那裡拿來的紙給兩人看。
三人湊在一起看了賈寶玉寫的偈子和跟在後面仿著薛寶釵念給他聽得《寄生草》填的詞,全篇都流露出一股出世的意思。
史湘雲舉著偈紙一邊大聲的念著,一邊取笑:“可是遭了,愛哥哥好像看破紅塵了,就是不知道是打算出家做和尚還是道士呀?”
賈寶玉時常冒出些瘋話呆話來,所以,史湘雲根本沒有把這當真,只當是賈寶玉又受了什麼刺激寫著玩的。
“寶兄弟要是頓悟了,可就是我的不是了,都是我的一支曲子引來的禍事,這些道書禪機最能移性,這真要是認真起來,我豈不是罪魁禍首。”薛寶釵雖然笑著以打趣的口氣說,可是語氣中不免帶著幾分慌亂。不管是不是由她唸的曲子引出來的,可是這後面的《寄生草》的的確確是仿著她念給賈寶玉聽得那首來的,而當時她念得時候,聽見的人可是不少,難以推脫。
薛寶釵知道賈家可是指著賈寶玉為官作宰,封侯拜相,出世的念頭是根本不該有的,就算賈寶玉是一時興起,鬧著玩的,這要是傳出去,查下來,她也是吃不了兜著走。趕緊從史湘雲手裡搶過來,撕個粉碎,猶不放心,薛寶釵遞給一旁的丫頭說:“快燒了吧。”
眼看著毀屍滅跡之後,薛寶釵拉著史湘雲和林黛玉到賈寶玉那邊,禪機道理一番唇槍舌劍下來,賈寶玉連連敗退,他之所以寫這個不過是和林黛玉冷戰中,操心史湘雲的事情又不領情,有點心灰意冷,才寫的,倒也不是真的悟了。
看到眾人緊張的樣子賈寶玉又恢復好心情,趕緊承認不過是寫著玩的,並沒有當真。薛寶釵拉著林史兩位不無有為自己作證的意思,聽賈寶玉承認不過是一時玩話,而證據已經消滅,她也再就揪住不放,丟開不提了。
一番計較終謀定
薛寶釵和史湘雲、林黛玉幾個正在和賈寶玉談禪,打機鋒,賈母派人找他們,元春從宮裡送出個燈謎讓眾人猜,猜好之後寫明答案,然後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