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和林黛玉正說話間,錦繡從外面帶著一股冷風進了屋,她一進來,就跑到燻爐邊上伸出雙手烤著手,嘴裡唏噓著:“冷呀,真冷,外面好冷。”
錦繡一邊烤火,一邊給自己倒熱茶,顧不得燙咕咚咕咚一氣喝了下去,覺得身子熱呼了,又倒了一杯熱茶,小口的喝著,撇著嘴,伸手非凡 燕子購買指指東面說:“姑娘,你還不知道吧,前陣子這府上的大老爺看上了鴛鴦姐姐,想著討過去。鴛鴦姐姐迫的沒辦法,拿著剪子絞了頭髮在老太太、太太和姑娘面前發誓,這一輩子都不嫁人。那大老爺也真是沒羞,兄弟、侄兒、兒子、孫子一大群,還想著把娶年紀比自己女兒還小的鴛鴦姐姐,真真不知道讓人該說什麼才好,還說什麼鐘鳴鼎食的大家,我看和那路邊的惡霸也沒什麼區別,只是可憐了鴛鴦姐姐,這輩子算是完了。”
與錦繡對鴛鴦的不幸不勝唏噓,一臉嘆惋的樣子,林黛玉聽聞這個訊息反而很平靜,雖然不曾親見這個世界裡的欺男霸女,可是在另一個世界裡她也沒少聽聞,不要說足以當爹,就算是孫子輩的也不足罕。況且如今她自己還自顧不暇,哪有時間憐憫他人。
只是錦繡從市井而來,原本對於豪門世家有著種種美好的想象,雖然跟在林黛玉身邊幾年,不過有林黛玉拘著,這邊又是客中,對這樣的豪門望族還是所知甚少。根本不知道,越是這樣的大家族,藏汙納垢越多,只不過都掩藏在光鮮的外表下面,鮮為人知罷了。
“鴛鴦姐姐真是倒黴,這滿府比她出色的也不是沒有,偏偏就她讓大老爺看上了,生生把一輩子賠了進去……”錦繡猶自憤憤的嘟囔著,為鴛鴦抱不平。
“品貌比她出色的這府上當然有,可是老太太的貼身大丫頭卻只有她一個,不選她選誰!”拿著本《史記》閱讀的林黛玉抬頭冷笑著為錦繡解惑。
“啊?”錦繡滿臉的疑惑的說:“這大老爺好色和是老太太身邊的丫頭有什麼關係?”
聞言紫鵑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似有所悟,輕嘆:“老太太房裡的東西現在全都是由鴛鴦經管的,除了鴛鴦外,只怕再沒有另一個清清楚楚的知道老太太從進門做重孫媳婦起,連頭帶尾五十四年,到如今手裡攥著多少私房了。就連老太太恐怕都記不得那麼詳細。”
“真沒想到老太太這麼信任鴛鴦姐姐呀。” 聽了紫鵑的低語,錦繡感嘆,“咦,那不就是說鴛鴦是老太太身邊第一得用的人了,那大老爺還……”
話說到一半,錦繡立刻掩口不語,忽閃著大眼睛,明白了賈赦打的主意,柳眉倒豎,啐道:“我說呢,鴛鴦姐姐生的不錯,但是在各個主子身邊的大丫鬟中她的品貌只能算是中等,這滿府裡的比她出挑的還有不少,有著那麼多更出色的人選,大老爺為什麼不選,反而選中鴛鴦姐姐?原來打的這麼個主意,真真不知道讓人說什麼才好。做兒子的不思孝順母親,把主意打到母親身邊伺候的丫頭身上就已經夠丟人的了,沒想到還打著牟取母親私房的主意,真是寡廉鮮恥,還讀書做官呢,我呸,這是什麼人,一肚子的男盜女娼,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看著錦繡怒氣衝衝的樣子,紫鵑又好氣又好笑,說道:“可是發瘋了,這話豈是你能說的,你自己招災惹禍沒關係,可別帶累了姑娘。”
錦繡聽到紫鵑的教訓也覺得自己有些孟浪,偷瞄林黛玉一眼,看見她並沒有訓斥自己的意思,轉頭對著紫鵑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旋即伸著脖子,湊到紫鵑耳邊,興致勃勃的低語:“紫娟姐姐,若當初一開始要鴛鴦姐姐的不是大老爺,而是寶二爺,你說鴛鴦姐姐是不是就願意了?”
聞言,紫鵑色變,一把將錦繡推開,怒道:“這麼背後議論別人的傷疤你覺得很有意思是吧?你再這麼滿嘴胡沁回頭我找針給你縫上,看你還怎麼胡說八道!”
林黛玉看到紫鵑一臉慍色,難得的疾言厲色,將目光從手裡的書移開,問:“怎麼了?紫鵑?”
“沒什麼。”因為自己的突如其來的高聲抄到了林黛玉,紫鵑有些鬱悶,狠狠地瞪了錦繡一眼,將一肚子的悶氣憋在了心裡。
“哎,說起寶二爺,我聽說好多人都說老太太有意把寶姑娘的妹妹叫薛寶琴的那個說給寶二爺呢。”雖然捱了訓,錦繡依舊不改八卦本色,繼續講述著她探聽過來的訊息。
“你怎麼知道的?又是聽誰在那亂嚼舌頭的?這事也是能胡說的?亂猜疑!”紫鵑看錦繡沒有停止的意思,沒好氣的說道。
“才不是瞎猜呢,下面的人都說,不然老太太乾嘛對琴姑娘那麼好,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