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舫上去的,因那舫與舫之間首尾相接,是以並不很難……或許那假冒船伕之人亦是用了此種方法也未為可知。”
狗官笑了起來,道:“那倒是不大可能,因那真正的船伕是在才將舫劃至湖心停穩之後便被人點昏的,那時其它舫尚未與此舫靠攏,即便冒充之人離開時用的是與靈歌妹妹相同的方法,那麼他又是如何上得舫去的呢?”
“那……靈歌便不知道了。”我抬頭望望夜空,而後望向狗官,淡淡地道:“燕然哥哥是想同靈歌站在這裡聊上一夜麼?”
“喔!真是抱歉,”狗官笑著向我作了個揖,“耽誤了靈歌妹妹休息,是為兄的不是,為兄向妹妹賠禮了。”
我假意甜甜一笑,道:“燕然哥哥言重了,靈歌是擔心哥哥,勞累了一天,當早些回去休息才是,切莫累壞了身子。”
“多謝妹妹關心……”狗官的臉上綻出一個不知真心幾何的笑容,不再多說,邁步徑往府門方向行去。
我繼續跟在他身旁,心下長長地吁了口氣,這個季大狗官,簡直比小鬼兒還難纏,往後決不能再見他了……唔,這話我貌似已經說過N遍了……總之、總之是不能再見他,下回他再來,我就託病好了。
心下正琢磨著,忽又聽得狗官道:“喔,為兄才想起有個問題還未回答靈歌妹妹。”
什麼問題?我怎麼不記得了?你這傢伙又在轉什麼鬼心眼子?
狗官並不看我,只是目視前方邊走邊道:“靈歌妹妹方才曾問為兄,要畫那自稱是李老太太侄兒之人的畫像,是否因為他是什麼罪犯……”
唔?怎麼突然又轉到這裡來了?這狗東西的思維也太跳躍了。還以為已經擺脫了他的糾纏了,沒想到眼看出府了又給我來了這麼一下子。
“若為兄所料不錯,”狗官唇角浮起一個淡淡地笑,“這李老太太的侄兒與那冒充的船伕……當是同一個人。”
這句話猶如驚雷將我震在當場,他……他果然已經猜到了!弦外之音……弦外之音就是、就是他知道我同大盜有聯絡!
他……他會有怎樣的打算呢?揭穿我?逼我說出大盜的下落?
我的手心竟然有了微汗,不敢去看身邊的狗官,而他似乎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走路,月光下是兩道各懷心思的影子,轉眼前方便是府門,狗官忽然停下步子,轉身至我面前道:“靈歌妹妹留步罷,為兄自行出門便是。”
我便也立住,輕聲地道:“如此靈歌便不遠送了,燕然哥哥路上小心。”
狗官沒有吱聲,因我低著頭,視線只能看到他肘部以下的部分,他靜靜立在我面前,夜風由他的身後吹起他的袍擺,貼到了我的腿上。
他……怎麼了?難道……難道現在就要揭穿我的謊言麼……
“靈歌,”他忽而沉聲開口,向前緩緩邁了一步,胸膛幾乎要捱到我垂著的頭頂。我有些緊張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望向他,正對上他那雙黑而深的眸子。他慢慢抬起手,指尖微動,似是想替我將被風吹得貼在臉上的髮絲勾向耳後,然而才抬至我眼前時便停下了,隨即輕輕地握了握拳,最終又放下了手去。
“我不希望……”他低沉著聲音,似是有些話極難出口,“你……被牽連進任何的事件中……亦不想再看到今晚你我之間這般的情形……我的話,你可明白?”
我的呼吸不由自主地一緊,心頭一陣狂跳。季燕然……他……
我,我有點懵了。
擬像·道歉
我怔怔地望著眼前這高大的男人,那看似調侃無謂的臉上有著令人難以察覺的冷靜與智慧。
不希望如今晚這般的情形——言下之意是不想再像方才那樣與我成為對立的雙方罷?他在暗示我最好不要摻和到大盜事件中,話已經說得夠直白了,雖是一片好意,但那將我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氣勢還真是讓人心裡分外地不爽快!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仰起臉兒來望住他,而他也低了頭望著我,深深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緒。兩個人就這樣用目光廝殺了良久,他終於敗下陣來,唇角揚起淺淺的一個笑,道:“明日為兄派人來接靈歌妹妹至衙門擬畫像,妹妹早些歇息。告辭。”說罷轉身大步邁出府門去了。
目送他的背影漸漸融入夜色,我轉身慢慢沿了原路往回走。月光清冷,不由令我想起第一次同大盜見面時的情景來,他就那麼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牆頭上,然後無聲無息地消失,彷彿乘著月光而來又乘著月光而去。想起他曖昧的眼神,調情的話,側臉微笑的傾國傾城,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