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行了禮,而後才向岳家父子行禮問安。老田連忙站起身來衝我勉強笑道:“賢侄女不必客氣,快快請坐!”
我便輕輕走至嶽清音身邊坐下,低著頭不再作聲。聽得嶽明皎道:“靈歌,此番將你叫來,是有件事要對你說。今日你被叫去太平府衙之事為父已經知曉,想必你也已知道田公子的事了罷?”
果然是為了這事。我低聲答道:“是的爹爹,女兒已經略有所知。”
嶽明皎微一點頭,看了看坐在身旁面含焦慮的老田,而後望向我道:“為父想要知道,田公子在牢內同靈歌你究竟都說了些什麼?”
早料到他們會有此一問,我便將白天對那甲乙丙三個官所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才一說完,那老田便急不可待地問道:“賢侄女,我那不肖子可曾對你說過事發當時究竟是怎麼一個狀況?他既對你說自己沒有殺人,卻又為何在三堂會審時不作辯解?”
我搖搖頭道:“回田伯伯的話,侄女兒也不知宇哥哥心中到底作何想法,無論侄女兒怎麼追問,宇哥哥對那日之事也不肯再多說半句,不過侄女兒相信宇哥哥必是無辜的,那幾位大人也必會還宇哥哥的清白,田伯伯切莫過於憂心才是。”
老田重重嘆了口氣,道:“賢侄女有所不知,今日在你走後,那刑部三堂便立即提審了幽宇,誰知那混小子非旦否認了自己無辜之說,反而一口咬定人就是他殺的,真真——真真是急死老夫了!就算那三位大人有心還他清白,可他如此不肯配合,卻又要人家怎麼幫忙呢?!”
嘿,田瘋子仍舊矢口否認自己並非無辜的這一“混蛋”行為也已在我意料之中,只不知這老田晚飯也不吃就跑到我家裡來打的又是什麼主意。
正琢磨著,聽得老田又說道:“知子莫若父,我那不肖兒雖然平日行為乖張了些,但決計不到殺人犯法的地步,他之所以要將罪過攬至自己的頭上,依老夫揣測必是有難言的苦衷。然而無論老夫也好,此案的主審官也罷,怎麼問他他都不肯說出實情。惟有賢侄女兒你……幽宇只曾對你說過他並非殺人兇手之事,因此老夫此來便是想請賢侄女兒幫幫老夫父子,救幽宇一條性命,老夫定當感激終生哪!”說著站起身竟然就要衝著我作揖。
我連忙假作惶恐狀從椅子上站起,手足無措地望著嶽明皎和嶽清音。嶽明皎也早便站起去扶老田,安慰道:“田兄不必焦慮,小女雖年紀尚幼諸事不通,但只要能幫得幽宇侄兒的,定當在所不辭。田兄且先坐下定定神,有話慢慢說,叫靈歌仔細聽著便是。”
老田又是嘆氣又是搖頭,坐回椅上,抬眼望向我道:“老夫沒有別的請求,只希望賢侄女兒能幫老夫一個忙……再入大牢一次,想辦法從幽宇的嘴裡問出案發當時的實際情形來,並且能夠說服幽宇,要他承認自己並非殺人兇手……老夫全指望賢侄女了!”
這……唉,就知道這田老兒必會提出這類的要求,雖然再進一次大牢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但要我說服田瘋子說出真相只怕是不大可能,那傢伙的性格我多少也有所瞭解了,一旦他認定什麼事,是決計不會改變的,只怕我是有心無力嘍。
大概是看出我面帶難色,老田忽而起身向嶽明皎深深行了個禮道:“恕為兄心焦莽撞,還請嶽老弟暫行迴避一下,為兄想單獨同侄女兒談談,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嶽明皎知道老田救兒心切,因此倒也不以為意,起身道:“田兄切莫這麼說,只要能救幽宇賢侄,一切規矩禮儀都可先放一邊,若有小女能幫得上之處,田兄儘管直說便是!如此,愚弟便先行到偏房等候了。”說著便衝嶽清音做了個手勢,率先往房外邁去,嶽清音則向老田行了個禮後方才跟著出了門,回過身看了我一眼,而後親自將門關上。
我低頭站著,心裡猜著這田老兒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便聽得他嘆口氣,緩緩地低聲道:“靈歌啊……如今這房裡只剩了你我兩個,有些話當伯伯的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的了……幽宇對你的情意伯伯我再清楚不過,這也是他為何只告訴了你他並非兇手的緣故。幽宇的性格伯伯最為了解,知道要侄女兒你去說服他是相當難的事情,因此……伯伯想出了一個辦法,只不過恐怕要讓侄女兒你為難一次了……”
聽了田老兒這番話,我不禁心生警惕,面上則不露聲色地道:“不知田伯伯所說的辦法是什麼?”
田老兒看了我半晌,方沉著聲音道:“伯伯知道靈歌你並不想嫁給幽宇,否則你爹也不會屢次婉拒我替幽宇所做的求親試探。然而靈歌你當十分清楚,幽宇是真心想娶你為妻的,他對你的情意伯伯我也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