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幽宇的箭穿魚而過,而那隻箭卻偏了一些,正射中了抓著此魚的魚鷹的一隻爪子,疼得那鷹一聲悽鳴,拼命地拍著翅膀逃走了。
這樣的情況出現,自是誰的成績也不能算,田幽宇只得重覓目標。我彷彿看到了來自玉皇大帝的微笑,莫非是他老人家在暗中助我?立刻雙手合什念念有辭,希望他老人家再接再勵往死裡收拾那瘋子。
大盜在旁邊看到我的樣子不禁好笑,道:“大點聲可好?也讓我聽聽你念的是什麼。”
不理他,我直直盯住湖心的田幽宇,等待著幸運的事再一次發生。只見他再次瞄準了一隻魚鷹,黑箭飛出——奇蹟般的!竟然從旁邊又飛來一隻箭!
我險些要跳著腳歡呼,才激動得捂住嘴,卻見田幽宇以最快的速度射出了第二支箭,直奔那斜飛出來的箭而去,只聽得“叮”的一聲響,這一箭竟然射到了那隻箭的箭尖上!兩隻箭在空中相撞,那隻箭被田幽宇的箭震得反彈了開去,一頭扎進了湖中,而田幽宇的箭則去勢不減地繼續向前疾射,噗地一下子徑直穿入了另一隻鷹爪下的魚身之中!
我在四周爆發出的山呼海嘯般地喝采聲中瞪目結舌地石化了。這……這個瘋子……他簡直……簡直是天下第一“箭”啊(你似乎語帶雙關……)!他竟然能在震飛別人的箭的同時順帶射穿另一條魚……他這一箭已經將震飛方才那支箭所需的力度以及要射穿第二條魚的時機全都計算得毫釐不差!
我呆呆地捂著嘴,突然莫明地害怕起來。這個男人……簡直強大得令人窒息,他太有壓迫感了,我與他相比就如同螞蟻和大象……不,是螞蟻和恐龍……我、我……我不能嫁給他……我會窒息而死的……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湖心中的田幽宇已經接連得手,第三十一隻魚也被他射中,計時香燒到了最後半個指甲蓋的長度,但見他從容挽弓,長箭射出,直飛向第三十二隻魚。我眼睜睜地看著那箭穿透了魚的身體……但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當真發生了!那箭——那箭竟然緊接著又穿透了抓著魚的魚鷹的一條腿!
那魚鷹慘叫一聲飛了開去,帶著那隻貫穿了魚和它的腿的長箭徑直落在了馴鷹人的船上。
這一下子全場譁然,誰也沒有料到田幽宇竟也會出現這樣的失誤。然而我卻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似是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而後偏臉望向了那艘供選手用的畫舫,舫頂上賀蘭慕雪負著手也正望著他,唇角勾著抹陰柔的冷笑。
田幽宇看他做什麼?莫非……
“有人對他做了手腳。”大盜輕笑,眼睛也望向那賀蘭慕雪。
“……怎麼做的?”我好奇地看向他。
“這位都尉的箭原本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剛剛好箭尖穿過魚腹後所有的勁力便全都卸去,可方才就在這箭尖穿過魚腹的一霎那,有一股外來的勁力硬是推得這箭又向前射了半截,因而便穿透了魚鷹的腿。”大盜說至此處用手指搔搔自己的耳根,又看了看那賀蘭慕雪,道:“倘若那外來力道果真來自於這位賀蘭,那他可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了。”
我雖然不會武功,但武俠劇可沒少看,所以我很清楚大盜所定義的“高手”高到什麼程度。那賀蘭慕雪距田幽宇少說也有五六十米遠,從這樣的距離發出勁力那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高手能做到的。
計時香已經燒完了,鑼聲響起之前田幽宇沒有再出手,於是最終結果他以一魚之差惜敗。
“好罷,我認輸。”大盜笑著望著我,“小月兒說說你的要求罷。”
我看著他,道:“雖說田瘋……他輸了,但那不是因為有人從中作梗了麼?可以不算,反正還有第三輪……”
大盜笑道:“事實上最後的一點時間他還有機會出手,而且相信他只要出手必定能中,只不過他似乎另有打算,放棄了與賀蘭打平的機會,這是出於他本人的意願的,因此他還是輸了。”
田幽宇放棄了?另有打算?他究竟想怎麼做呢?我疑惑地望向正往馴鷹人的那條船過去的田幽宇,見他要過自己最後一支射穿了魚鷹腿的那支箭拿在手裡看了看,而後插回了身後的箭簍裡。
“或許他是故意要將比賽拖入第三輪的,”大盜忽然笑道,“想必他是想弄清楚那作梗之人究竟是不是賀蘭,以及賀蘭是如何出的手——如果他贏了第二輪,那麼整個比賽就會提前結束,他便沒有機會再誘對方出手了,是以他才將比賽拖入第三輪,給自己也給對方都創造了一個機會。”
沒錯……以田瘋子的性格來看他很有可能就是這麼想的。方才他是因沒有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