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賣了去掙那一點點銀子花呢?”
大盜眯著眼笑得曖昧,湊至我耳邊低聲道:“殊不知小月兒是我盜來的無價之寶呢。”
噯噯,這男人,未免太可惡了些……忒個大膽,忒個放浪,忒個,忒個擅誘人心……
發覺自己的臉不知是被火烤的還是被他的話引逗得燙了起來,真真是……怪得很,明明我的臉皮質地還是不薄的,偶爾調戲一下別人或是被別人調戲一下都能保持面不改色泰然自若(果然厚顏……),怎麼、怎麼今兒單單隻聽他說了幾個字便毀了修行?!
“無價之寶”,這樣的詞若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倒也罷了,偏偏是從這個有著誘惑性的聲音、絕頂高超的功夫以及我僅在月下見過一次的半張絕倫側面的傢伙嘴裡說出,難免……難免不教人怦然心動。
……好吧,我承認我是最俗的那一類人,與這世上絕大多數人一樣都有著“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的劣根性,倘若這傢伙是個三角眼蒜頭鼻香腸嘴滿臉麻子的,只怕這話聽在我的耳裡就是另一番感受了,就算不立刻跑個沒影兒也會是敬而遠之,又豈會坐在這裡同他扯皮?
這麼看來……我似乎的確對這個傢伙有那麼一點點的好感,神秘的行事風格和背景、敢入皇宮戲弄當今聖上的狂妄個性和膽量、在成千上萬雙眼睛的注目下來去自如的蓋世輕功和自信,以及最能刺激人感官的聲音、容貌和……情商,就像一匹隨著風來、又隨著風去的神駿的烈馬,令人忍不住想要征服他,駕馭他,擁有他……尤其對我這種好奇心重又喜歡探究事物真相的人來說,他簡直、簡直就是最具有挑戰性的獵物,吸引著人一點點去靠近、去追逐、去捕獲……
老天,這都什麼處境之下了,我竟還有功夫胡思亂想?……罷了,人不花痴枉少年,何況我這具肉體的年齡也確實到了少女懷春的生理階段,不能怪它(不要把責任推到身體上!)。
總而言之,我……並不討厭這個總是用一副不正經的樣子來掩飾自己真正面目的男人,因為戴著人皮面具的他和“穿”著整張人皮的我很是相似,都有著不能為他人言說的秘密和難處。
一隻姓大名盜的大手在眼前晃啊晃,我收回不著邊際的神思,眨巴了眨巴眼睛,望向手的主人,見他學著我的樣子抱著自己的膝頭,將臉枕在臂彎內,偏頭笑眯眯地向我道:“小月兒方才是在想我麼?”
轉回頭來,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子輕輕撥拉著面前的火堆,心不在焉地道:“我既不知道大盜哥哥你的名字,又未見過你的面目,要怎麼想你?”
“月兒想知道?”大盜問。
“嗯。”我如實點頭。
“也好,不過是有條件的。”大盜壞壞地笑,“想知道我的名字,就得讓我香一個,想知道我的真面目,就得嫁給我做老婆。小月兒是想選其中一個還是兩個都選?”
又、又來了……我低頭想了想,慢慢地道:“罷了,我不大喜歡探人隱私,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誰也無權干涉誰。你我二人之間的交情大概僅限於此罷,過了明日許就天各一方,永不再相見,互不瞭解最好,免去了許多麻煩。”
“唔……”大盜眯起眼睛笑著看我,“小月兒的論調真是意外地冷漠呢!你我之間的交情怎會僅限於此呢?我有個直覺,月兒你是逃不開被麻煩纏身的生活的,而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我不過是一介無知女子,與人無害,能會有什麼麻煩纏身呢?”我偽單純地笑,事實上心裡很清楚自己身上的麻煩確實不少。
“你的這雙眼睛就是引來麻煩的根源,”大盜笑著湊過來,牢牢地盯住我的眼,“這裡面裝著一個大秘密,一個大謊言,一個……另外的你。”
我心裡咯噔一下子,他……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睜大眼睛望住他,他也學著我的樣子睜大眼睛望住我,唇角帶著笑意。兩個人□裸地拚殺了一陣眼神,我輕輕笑起來,低聲慢慢地道:“我從大盜哥哥的眼睛裡也看出一些東西來。”
“喔,是什麼?”大盜亦笑著低聲問。
我站起身,撣撣裙上的草葉子,垂眸看著他笑笑,道:“大盜哥哥所盜之物似乎皆來自官家,要知道,官傢俬藏的寶物再多再奇,也多不過平民中那些既有錢又喜歡蒐集稀罕寶物的人家,大盜哥哥放著這樣的人家不盜,反而只盜官家,不是很奇怪麼?”
大盜笑道:“你怎知我只盜官家不盜平民?”
我笑:“若你盜了平民,只怕你鬼臉大盜的名聲早就舉世皆知了,之所以現在在百姓中未有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