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會想辦法把步九霄騙到這屋子裡來,然後如此這般誰也逃不了干係,最後嶽明皎對我倆的親事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老天啊——這女人真的是嶽靈歌的親姨姨?嶽靈歌母親的親姐妹?我我我,我真想唾她一臉狗屎哇了個咧的!
眼看衣櫃內一件可蔽體之物都沒有,我連忙轉向床上,掀開紗帳一看——嗷!那老孃們兒居然連被褥都沒給我留下!就算你想讓我跟你兒子生米煮成熟飯吧,好歹你也得給我們留個“鍋”啊?!難不成就在這光床板子上做?你當我是鐵板燒來著?
一時不容多想,三把兩把將床帳扯了下來裹在身上,耳聽得門響,不由尖叫一聲:“不許進來!”然而門還是開了,水霧迷濛中見步九霄被誰推了進來,緊接著房門便在他身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還從外面傳來上閂的聲音。
我慌忙躲往衣櫃旁邊,便聽見步九霄道:“娘,您到底想做什麼?兒子還在前廳陪姨父用飯呢!……娘?!兒子要把眼睛上和耳內的布取下了!”
——原來姨母那老妖婆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誘使步九霄蒙上眼睛堵上耳朵,難怪他方才對我那聲尖叫沒有任何的反應。
眼看著步九霄摘下蒙著眼睛的布並從耳朵裡掏出兩團東西來,我連忙輕聲開口道:“表兄……”
步九霄一驚,驀地轉頭面向我的方向沉喝道:“誰?”
“是我,靈歌。”我仍將身子掩在衣櫃旁,只小心翼翼地露出頭去。
步九霄看到了我,皺著眉道:“你躲在那裡做什麼?”邊說邊帶著疑惑地往我這邊走。
我慌得連忙道:“表兄且住!靈歌……沒穿衣服。”
步九霄一聽立刻站住,怒斥道:“你想做甚?!姑娘家的還知不知廉恥?!”
我又好氣又好笑地道:“表兄這話問得奇怪,這房間本就是靈歌原來所住,靈歌在房內不穿衣服又有何不可?倒是表兄,靈歌適才已經出聲制止表兄莫要進房,緣何表兄還要硬闖入內?”
步九霄一聽這話立時明白了他老孃的陰謀,當下也顧不得理我,扭身便去開門,發現門從外面被上了閂,不由惱火地重重拍著門板低吼:“娘!把門開啟!您可知這是犯了律法的事麼!快開開!”
砸了半晌未見反應,我不由嘆了一聲,道:“表兄莫白費力氣了,姨母此時自然不會在外間,只怕她老人家已經去往前廳找家父了,說不得馬上就會帶著眾人來此欣賞屋內情形,表兄還是趕快想個法子出去才是正經。”
步九霄背轉著身也不看我,低聲吼道:“你既知道這是家母的……家母的計劃,為何還不將衣服穿上?!”
“衣服叫姨母全都拿走了,連被褥都不剩。”我強壓怒火,虧得我還那麼信任那老妖精,居然利用我的信任對我做出這種事來!
步九霄一時無話可說,頓了一頓,忽地大步走向窗戶,用力向外一推,那窗戶卻紋絲不動,想是早被姨母想辦法從外面封死了。如此一來我們兩人便成了籠中的困獸,插翅也難飛。
眼見著步九霄又惱又急地來回轉圈,我在角落裡凍得直打哆嗦,眼睛亂轉正想著主意,忽爾瞥見桌上的油燈,見那燈芯兒的內焰竟然在滿屋水氣中冒著藍光,先是一怔,緊接著猛地反應了過來——真正的陷阱並非在那洗澡水中,而是在這燈油之內!情急叫道:“表兄!那燈有問題!”
步九霄轉頭望去頓時了悟,大步衝過去將那油燈吹熄,然而為時已晚,燈油內不知是什麼下三濫的藥物的藥效已經在姨母準確的計算下開始發揮作用,我只覺渾身一陣發軟發熱,雙眼冒火口乾舌燥,心道姨母那老妖婆不會是替兒子求親不成而導致心理變態想要把我和步九霄一起毒死來個冥婚吧?!
正於心內驚慌間忽聽得黑暗中步九霄低聲吼了一句道:“不好——!是——”
是?是什麼?被他這麼一吼我愈發周身發軟起來,靠在衣櫃上重重地喘息,只聽見他又跑去砸門,心中暗罵這傢伙死腦筋,要是能敲開的話方才便開了,以姨母“潑辣”的做事風格,這院子周遭的下人們只怕早被她以各種藉口支開了去,此時他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一時只覺體內莫名地燒得厲害,連鼻中撥出去的氣息都像著了火一般,心頭一陣躁動不安,想要做些什麼事情卻又不知該做什麼事情。正煩亂著,忽聽得步九霄那裡發出了幾聲頗為痛苦的呻吟,心道果然,他的毒倒先發作了,只不知死時會不會痛苦難當。
才想至此,卻又聽得步九霄沉重且踉蹌的腳步聲向著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