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才要咬咬牙邁入那水桶中去,忽聽得季燕然在身後道了聲:“且慢!”
扭臉看向他,見他大步邁過來至我面前,微皺了眉頭望住我,道:“本官已知嶽小姐所說的方法了,是以不必嶽小姐親身相試,只需派一名衙役代為驗證便可……”
“大人,”我輕輕笑起來,“大人怎麼糊塗了?靈歌與夏小姐皆為女子,若找個大男人來試,還有什麼意義呢?這一次非得靈歌來試才行。大人可帶著夏小姐至武小姐的窗外等著靈歌,靈歌很快便到。”說罷不再理他,徑直邁入桶中去,將麻袋放入另一隻桶中,與我所乘之桶用麻繩縛在一起,抄起旁邊的一根扁擔插入桶中,兩手拽住吊著桶的麻繩,慢慢地將自己和麻袋放下河去。
才放到一半處,突覺繩子放不動了,抬頭一看,見嶽清音一張惱火的臉出現在上空,直嚇得我拼命縮在桶裡,將自己假想成桶裝泡麵,這樣嶽清音就會突然看不見我了(…_…!)……
耳聽得崖頂上隱隱傳來嶽清音在質問季燕然的聲音,道:“為何讓她去冒此危險?”
季燕然沉聲地道:“清音,這一次非靈歌不可,請暫捺一時,待此事完結為兄再向你兄妹賠罪!”
為免節外生枝,我已顧不得嶽清音後面又同季燕然說了什麼,雙手使勁一用力,讓轆轤重新轉動起來繼續帶著我落往河面,嗵嗵地兩聲過後,我和麻袋已是浮在了河中,小心地攥著繩子,任由水流將我們“倆”送往位於孤峰西南角的石階處。
很快抵達目的地,我用扁擔別住石縫,以防水流將我和麻袋沖走,然後自己先邁上石階去,再將麻袋扛在背上,吃力地沿著石階爬上崖頂。
季燕然、嶽清音和夏紅裳已等在了那裡,我方一上崖,嶽清音便大步邁過來將我背上的麻袋拎過去扔在地上,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便往回走,我連忙扯住他的袖子,低聲急呼道:“哥哥莫生氣!現在還走不得!還沒完——還沒完呢——靈歌還要沿著河回去,那很重要!哥哥!”
嶽清音只是不理,仍舊要走,卻見季燕然趕上來攔在頭裡,臉上賠笑道:“清音,是為兄的錯,不該讓靈歌冒險!然而……若不如此,便無法證明這方式乃女子可行,是以還請清音暫忍一時。靈歌還需逆流回去,這一點相當重要,不過清音放心,這一次,為兄陪同靈歌一起下河!”
我怔了怔,道:“不必,靈歌一人足矣,何況兇手逆流回去時也是帶著我的……”
“靈歌!”季燕然忽然低喝一聲,令我不由噤聲在當場,見他從未對我如此嚴肅過地沉聲道:“本官的命令岳小姐要違抗麼?閒話莫再多說,隨本官來罷!”
我看向嶽清音,見他面無表情地放開了我,一對冷眸盯在季燕然的後背上,季燕然彷彿被凍了一下子,打了個激凌,轉過臉來,凝目望向嶽清音,道:“放心,靈歌絕不會傷到一根頭髮。”
我走在了他的前頭,拔了一根頭髮在手裡,狠狠地一口氣吹了出去。
下至崖下,我與季燕然一人一隻桶坐了,由於他的身材高大,勉強把自己塞進桶去後像極了一罐溢位來的西紅柿醬,以至於我實在沒辦法再因為剛才被他吼了而繼續擺著臭臉給他看,只好迫使自己避開目光不去看他,以免不合時宜地詭異笑場。
回去時我沒有將繩子交給他,自己掌控著,按今日白天的方法慢慢逆流往回走,雖然旁邊的桶裡裝著個高頭大馬的男人使得行進起來很有些吃力,不過勉強還是能在我承受的範圍之內。
行至吊橋下方,我暫時停止了行進,指著距頭頂兩三丈處崖壁上的那塊焦痕道:“這是放火燒橋時留下的痕跡,那橋事先應該是被夏紅裳浸過了油,並且她還用這樣的方法在崖壁上也事先塗了油……”
我說著豎著舉起手中的扁擔,點住那崖壁上的黑痕,道:“在扁擔的那一端纏上布,浸上油,油放在另一隻桶裡,像這樣在油裡蘸一下,然後塗在崖壁上,一直順著過去……”
我邊說邊比劃,繼續逆流而行,偶爾因為使力不勻,使得載有我和季燕然的兩隻桶相互碰撞在一起,兩個人一陣東倒西歪,像一對簡易裝的不倒翁。
終於行至轆轤下,我開始垂直拉拽繩子,不覺格外費勁,便聽得季燕然在耳邊沉聲道:“讓我來。”
“不,夏紅裳也是自己做的這一切,大人若插手,這證明便無法成立了。”我執意不肯將手中麻繩遞給他,努力加速往上拽。
“靈歌!”他又是一聲低喝,大手伸過來扯住繩子,皺著眉望住我,“武明玉瘦瘦矮矮,體重至多不過我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