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還好,起碼沒有同什麼動物沾親帶故。”他笑著仰起臉來,長長地吁了口氣,忽而輕聲道:“月光光,照大床。這一句話讓我遇見了小月兒,如今,再用這句話與她永別罷。”
月光光,照大床。
誰人倚闌淚成行,
鞦韆架下空餘夢,
寂寞牆頭孤影長。
永別罷,大盜的小月兒,永別罷,小月兒的大盜。
談判·豪賭
重新回到堂屋,嶽清音正盤膝運動調息,田幽宇仍在用刀削著木頭,身旁放著幾支成品,是完整的箭的形狀,箭頭和箭尾也都是木頭的。
“宇哥哥,你……不會是還想回到磁洞裡去罷?”我問向他。
“不解決了那夥人,我們回去也是死路一條。”田幽宇冷聲道。
“可是解決了這夥人還會有下一夥人,只要朝廷一天得不到這塊風水寶地,就一天不會罷休。我們需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才行!”我望向立在窗邊的季燕然。
“靈歌說得對,必須一勞永逸。”季燕然慢慢道,“一切災禍皆起自這塊風水寶地,要想令朝廷徹底死心,只有毀掉九龍谷!玄機公子自然明白這道理,他在此處避難的時間裡應該已經做出了安排,我想去他的書房看一看,或許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天吟可否同我一起去呢?”說著望住大盜。
大盜自嘲一笑,道:“這名字尚用不大習慣……果然我還是受不得任何約束的,嘿!”轉身率先出去了,季燕然便跟在他身後一同往書房而去。
趁著這功夫,我重新回到玄機公子夫婦的臥房,找出蘇璃的一套衣服來,將自己身上早已破爛不堪的裙衫脫掉換上了她的,又找出玄機公子的一套衣服拿到堂屋給了嶽清音,他因中了田幽宇一箭,身上的衣服也早破了。幸好這裡地勢極高,四周風大,雖然過去了四年,屋裡也沒有落什麼灰塵,衣服除了有些潮外穿起來還算舒適。
到屋外隨意走了走,在一架巨大的風車旁發現了一套自動取水的裝置,是利用不停旋轉的風車控制一架類似抽油煙機的裝置,將空中的水霧吸入容器中,聚積成水,再流入一口深井裡。
我用轆轤吊了一桶水上來拎回到竹軒,到廚房找來燒水的壺,洗涮一番後從密封防潮的瓷缸裡找出木炭來,再用打火鐮升起火燒水。而後又去拎了一桶水進了玄機公子夫婦的臥房,把我方才脫下的髒衣衫撕巴撕巴做了抹布,雖然屋裡沒有多少灰塵,到底已經十幾年沒人住過了,大盜要留在這裡,總得打掃一下才是。
顧不得湖水冰涼與腹中飢餓,我上上下下地開始忙活起來,將床榻桌椅和衣櫃門窗擦拭得乾乾淨淨,拆下床帳和被褥罩子扔到洗衣盆裡用水泡起來,把那張嬰兒床放到做為倉庫的小屋裡,並且從裡面翻出個熏籠和炭盆來,於是把被褥和一套乾淨的被罩褥單搭在熏籠上,燃起炭盆烘乾潮氣,等徹底幹了之後再把被褥套好,大盜便可以在此休息了。
回到廚房用皂角把床帳等洗了晾在竹竿上,又洗出幾隻乾淨的杯子來倒上開水送到堂屋給嶽清音和田幽宇喝,至於在書房密談的那兩個傢伙,只好等他們出來再倒上,以免涼掉。
這座竹軒的構造簡單得很,一間堂屋,一間臥室,一間側室,一間書房,一間廚房和一間倉庫,僅此而已。
怕自己沉浸到某種難言的憂傷情緒中去,所以不敢閒下來,一頭扎入廚房繼續打掃清洗,而後是側室,倉庫,最後又來到堂屋,又是擦又是掃,趕得田幽宇來回換地方,便聽他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你這丫頭能不能消停會兒?!天一亮我們就離開這裡了,你還打掃它做什麼?!”
“大盜哥哥要留在這兒,我想盡量讓他住得舒心些。”我低聲道,仍未停下手裡活計。
田幽宇挑了挑眉,沒有再說話。
一時季燕然同大盜從書房裡出來,手裡拿著一卷畫軸,到堂屋正中的圓桌上鋪展開來,道:“這是九龍谷的概覽圖。由圖上標註可以得知,之所以九龍谷不會被九道奔騰的瀑布水灌滿淹沒,原來是在這湖下有暗河通往谷外,同潛龍江的其它支脈交匯,一同流入潛龍江主幹。”
“我們是從九龍谷的正北方進入的谷內,在它正南方的峰腳下是暗河通往谷外的出口,深深隱於湖底。查詢玄機公子關於九龍谷的記錄所知,在這暗河的出口處,有一道巨石製成的大閘。這道閘並非玄機公子設計所造,據他推測,這應當是上百甚至上千年前在此處祭神的古人所制。倘若將這道巨石大闡放下的話,九龍谷便會真正地成為一個密閉的谷,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