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煉獄·出嫁
我倏地坐起身,光著腳跑下地,邊衝向房門邊欲張口喊“來人”,然而話還未出口便覺身上一疼,頓時一個字也吐不出了。
燈影裡的那人兩步便邁到了我的面前,攔腰一把將我箍住,重重地摔回床上,他狠狠地鉗住我的下巴將我摁住,一雙幾近赤紅的利眸暴怒地瞪住我,發自胸腔地低吼道:“丫頭!你竟敢趁我不在想要嫁給別人?!”
——田幽宇,他回來了——
我口不能言,只得死死地盯著他,身上雖然還能動,可無論怎麼掙扎也無法撼動壓住我的他分毫。我驚慌害怕絕望,一直不敢去想卻一直都存在於心頭的那不祥預感終於成為了現實,老天它到最後還是不肯放過我——它要讓我的新婚前夜成為我今生最痛苦的回憶!
“莫以為我不知道這樁婚姻的內幕!哼!好——嶽老爺子要保姓季的,我田幽宇便要保自己的女人!——跟我走!”田幽宇狂怒地將我從床上扯起扛在肩上,大步地邁出門去。
外間屋裡綠水幾人都趴在桌上昏了過去,是被他進屋時點住了穴道。他走出院子,一個縱身躍上房去,才欲施輕功帶了我離開,卻又突然立住了腳步。
只聽他冷笑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會出現!正好——咱們來算一算上回的賬!”
——出現?——那個總在暗處保護著我的神秘人麼?他到底是誰?為什麼總能在我最危險的時候現身來幫我?
田幽宇將我放下地,卻不鬆開我,一條胳膊攬著我的腰令我緊緊貼在他的身上,任由我拼命推他捶他也絲毫不為所動,直管挑釁地揚起下巴瞪著立在不遠處月光下那位蒙了面的神秘黑衣人。
那神秘人負了手卓然而立,一動不動亦不發一言,周身所散發出的強大的氣場令我這個不會武的人都感到了迫人的壓力。田幽宇雖然表面上輕視對方,然而暗裡卻未敢怠慢,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讓被迫緊貼著他的我身上都硌得生疼。
他兩人就這麼對峙了一陣,只聽得田幽宇喉間一聲哧笑,道:“我可沒功夫陪你在這裡賞月,要動手便即刻動!”
神秘人依舊沒有言語,只是冷冷地盯著田幽宇,縱然他隻字不說,但那凜冽地氣勢卻分明在警告著田幽宇立刻將我放開。田幽宇似是被激得怒了,突然探手至我的腰間,隨手一扯便將我的綬帶扯開了一端,隨即胳膊帶著我向他的身後一轉,緊接著腰間又是一緊,竟是用我的綬帶將我牢牢地縛在了他的背上。
只覺那神秘人周身散發的氣場剎那間冷如玄冰,我越過田幽宇的肩頭去看他,只來得及看到一枚殘影,他身形快得令人窒息,田幽宇立刻向後倒飛了數米,同時在空中發難,單掌拍出,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攻向那神秘人飛來的方向。
也許兩人都怕傷到我,這留有餘地的一掌在空中對上之後雙方誰也沒有佔得便宜,重新落在了屋脊的兩端。田幽宇又是一聲哧笑,道:“莫怪田某沒給你機會——方才這一掌你未用全力,只怕後面你便再也沒機會出招了!”話音落時見他倏地由腰間挎囊中抽出了小臂長短的一樣弧形物,不知按動了哪個機簧,只聽見“鏘”地一聲,由弧形物的兩端瞬間又彈出了延長的半月狀的一截來,一根銀亮的弦連於其間——竟是一張弓!
田幽宇緊接著一掀袍擺,從長靴的靴筒裡抽出一支烏黑的箭來,張弓搭弦,臂拉滿月,箭尖直指神秘人。
我急得目眥欲裂——田幽宇的箭法蓋世無雙,連輕功絕頂的大盜都未能逃過他的一箭去,如今他又要用這弓箭來對付這位屢次對我出手相救的神秘人!我不想——我不想再一次看到那樣的結局!我不能再讓對我好的人因我而死!
我雖被點了啞穴,可身上還能動,我張口咬住田幽宇的頸子,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撕扯他的皮肉,可他只恍若未覺,一味笑得低沉:“丫頭,你最好閉上眼,我不想讓你第二次看到我殺人!”
我伸手想去捂他的眼睛,卻被他提前料到我的意圖,略一偏臉,笑著張口咬住了我的手指,我只好奮力地揮舞著另一隻手示意那神秘人快走,卻見他身形已動,直向著這邊過來,而田幽宇也已蓄滿勢,眼看決定生死的一刻便要呈現於眼前,我拼命地伸出胳膊去抓田幽宇手中的箭,然而只來得及觸到箭尾森冷的羽毛,那烏黑長箭絲毫不受影響地疾射而出,帶著殘酷的黑光射向神秘人的左胸——
我來不及閉上眼睛以令自己不必再一次經受那血光的刺激,只見箭光閃處那神秘人突然鬼魅般地失去了行蹤,連同那箭也一齊不見了著落,閃神間突覺腰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