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旦奪魁必定會請皇上指婚,屆時岳家父子便是再有本事也無法力挽局勢,只得乖乖遵旨將我嫁出去……所以嶽明皎才會想出要我先與季燕然訂下親事這一下下之策來。
心下不禁哂笑一聲:嫦娥新娘?難道人們都忘了,那嫦娥最終是要棄了后羿奔月而去的,從此後碧海青天夜夜心,再無相聚之日。
眼前秋日西沉,綠水幾個才恍然驚覺地叫著該用晚飯了,手忙腳亂地收拾了滿桌的果皮瓜殼,才整理妥當,便見傳話丫頭進院來稟道:“小姐,季大人來了,老爺請您往前廳一同用飯。”
“你……回去同老爺說,說我昨夜微微著了風寒,紅鯉才剛熬了粥給我喝了,眼下不大想進食,已經歇下,恕不能當面向季大人告罪了。”我吩咐道,那丫環應了是便去覆命了。
轉身進房,讓綠水她們四個自行用飯,自己則回了臥室,趴在桌前几案上慢慢想著心事。
還沒有想入正題,便聽得門外白橋稟道:“小姐,少爺來了。”
唔……意料之中。
起身將門開了,輕輕叫了聲:“哥哥。”將嶽清音請入屋內。他在我臉上盯了幾眼,大概看出我並未傷風,便道:“若不願去前廳,便叫伙房端幾樣菜過來吃。”
說實話,吃了一天的零食,我肚子早漲了,哪裡還吃得下晚飯去?便輕聲道:“是,哥哥。哥哥不必擔心靈歌,且去前廳用飯罷。”
嶽清音又看了我兩眼,這才出得門去。我心下不由一嘆,再這樣下去,我只怕要對這份親情上癮了,記憶中還從不曾因自己的隻言片語便被人如此的關心過。這是我的致命弱點啊……千萬不能感動,淡定、淡定。
回至几案前坐下出了會兒神,忽然想到方才令傳話丫頭託了個自己傷風不適的藉口,那季狗官於情於理必會過來探望,我若還在屋中待著,少不得還要同他會面,屆時他矇在鼓裡不會覺得什麼,倒讓我一個人尷尬不自在,這便宜不能被他佔去!
一念至此,吹熄蠟燭起身出門,向綠水等人道:“在房裡待著有些悶,我出去走走,倘若待會兒老爺或是季大人過來,便說我已睡下了,莫再勞煩他們進屋看我。”
綠水幾人知道我常愛獨自在府裡亂逛,便也未多說什麼,齊齊應了。
沐著夜風,我在樹影下漫無目的地散著步,不知不覺間行至一處所在,抬眼望去,見是嶽清音所居樓後的那座冷香小榭,上一次在這裡被他的冷言冷語刺激到後一賭氣蹺了家,現在想想還真有些後悔……後悔我為什麼不堅持著不回來,被他幾句溫言軟語就輕易地卸去了武裝。
冷香小榭內亮著燈光,許是嶽清音在裡面。我悄悄轉身意欲迅速撤離,忽聽得裡面一聲笑,道:“燕然,你又繞著彎子的讓了老夫一步棋!卻教老夫如何再厚著老臉將這殘局進行下去?”
唔,原來是嶽明皎與那狗官飯後跑來此處下棋了。嶽明皎老先生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一局棋罷只怕便要轉入正題了。心下一動,忍不住躡手躡腳潛過去,立在距門不遠處的樹影下偷聽。
果聽得兩人說笑了幾句後,嶽明皎老先生語氣很到位地問向季狗官道:“燕然哪,老夫幾次三番地問你那終身,你倒是沉得住氣,再不訂下來的話,只怕老季便要從江南奔過來找我興師問罪了!今兒個你需從實對你伯父招來,究竟心裡可有中意的姑娘了?”
狗官笑道:“不瞞伯父,侄兒近日忙於公務,一直沒有時間去想此事,倒令伯父替侄兒操心,實是心中不安。”
嶽明皎便笑道:“那麼你到是跟伯父說說,喜歡什麼樣兒的姑娘,伯父也好有的放矢替你張羅。”
狗官頓了頓,笑道:“能有姑娘肯下嫁侄兒已是侄兒的福氣了,侄兒還哪裡敢挑三揀四呢。”
嶽明皎笑了起來,道:“你雖然不挑,卻總要選個門當戶對的才是。那些官眷想必你也見過不少,可有上心兒的?”
狗官笑道:“侄兒確未曾留意過。”
嶽明皎道:“這便有些難辦了,老夫對那些官家千金也不甚瞭解,若隨意搓和一個,又怕不合適。你這孩子可真真難煞老夫了!”
我躲在暗處聽得好笑,這嶽老爹原來也不是直腸子,兜來兜去地便要觸及中心點了……咳咳,都什麼時候了,我傻笑什麼(誰知道!)!
聽得狗官笑道:“都是侄兒的不是,讓伯父為難了。侄兒日日忙於公務,若真娶了哪家的千金,只怕還冷落了人家,是以倒是安省些的好。”
嶽明皎道:“這話卻是胡說!總不能因為忙於公務便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