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先就近到河邊兒用水把身上穢物洗一下。
河岸邊密密麻麻人頭攢動,我根本沒有辦法擠進去到達水邊,好在人們的腳步是跟著河裡的畫舫移動的,畫舫向北飄,我便往南走,好容易尋得個縫隙鑽進去,蹲在岸邊用手掬了河水去沖洗衣裙上的汙物。
正洗得忘我而投入,忽聽得身後一陣喧鬧,似乎是兩個人因為擁擠而發生了爭執,下意識的扭頭看去,只覺眼前一黑,兩個傢伙猩猩打架般推搡著就向我撞了過來,不曉得哪個的一條粗腿頂在了我的背上,我向前一個挺身,舞著雙手在半空無助地撓了兩下後,華麗麗地投了河。
……為毛呢?為毛今兒個的彩又是我中了呢?難道就因為我是穿過來的?這也不是我主動寫報告申請的啊!我招誰惹誰了就活該被人吐一身被人撞下水?要說我會游泳你把我撞下來也行,我連最基本的狗刨都不會,你把我撞下來想搞什麼?整人的方式明明有很多啊,你可以用肉撐死我,用錢花死我,用美男纏死我,不要毫無意義地搞這種既不美觀又不大方的……咕嚕嚕嚕……
我在水中拼命撲騰,聽見岸上的人們驚叫著“有人落水啦!”,緊接著無數雙手伸下來抓我,一時間令我難以選擇究竟用哪一雙比較合適(讓你挑手套呢?!)。正掙扎間,忽覺胸前衣襟一緊,整個人就像根蘿蔔似的被人從坑裡拔了出去,水淋淋地放到了岸上。
“姑娘,可還好?”將我弄上岸的那雙手的主人蹲下身來問道。
我癱坐在地,水溼的頭髮全部貼在臉上,因而一時間睜不開眼,剛想將頭髮用手撥開,忽然覺得這聲音十分耳熟,淳淳潤潤,絲般感受,盡在德FU……啊!鬼——臉——嘟——嘟——不是,是——鬼臉大盜!
他、他他,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難道他是想藏身於人群中伺機作案嗎?這個這個,聽語氣他似乎沒有認出我來,幸好我的臉被溼頭髮蓋住了……這……是個再好不過的可以看到他真面目的機會啊!
我顧不得自己此時有多狼狽——反正最慘的狀況也不過如此了,還能再慘到哪裡去?破罐子破摔,先辦正事!我用手指輕輕挑開遮在右眼皮兒上的一綹溼發,只露出瞳孔直徑寬的縫隙向他望去,還沒等我的目光窺上他的臉,突見他飛快地向著我的身後一伸手,“啪”地一聲,收回來時手中已經多了一枝森冷的長箭。
這個……是誰想射殺我?不……不對,不是我,是他,是鬼臉大盜,這枝箭的目的不在我,而是想擦著我的身子射向他!——是誰呢?誰這麼自信敢這樣放箭?竟如此篤定自己的箭術堪比后羿、遠遠射來絕不會傷到我這個無辜百姓?
我下意識地用一隻眼睛往身後望去,方才因我落水,圍觀群眾已經讓出了一小片空地來,身後就是河,河面上燈光萬點,遠遠的是那四條載了寶貝的畫舫,其中一條畫舫的舫頂上筆直地立著一個人,手裡握著弓,正面向著我和鬼臉大盜所在的地方。
這個人……我一眼就認出來了,田幽宇,嗯。
——哇了個呀呀的!這該死的瘋子!這種玄了吧嘰的事情只有他幹得出來!萬一射著我怎麼辦?……幸好我剛才沒有亂動,嗚嗚,嚇死我了。
許是這突襲事件發生得太過迅疾,周圍的百姓並未看清有箭從河上射過來,因此一時間並未引起騷亂。倒是站在舫頂上的田幽宇被人們發現了,都在驚噫著那騷包小子是誰。
我迅速地整理腦中思路,這田瘋子之所以這個時候放箭,絕不是沒有想到會打草驚蛇的可能性,何況現在到處都是百姓,萬一惹惱了鬼臉大盜,隨手抓一個就可以當人質——這麼做的原因一定是……鬼臉大盜已經得手了!他定是已盜得了這次想要的東西,正準備混入人群中離開時發現了落水的我,一時突發好心將我救了上來,而那些一直暗中監視著他的官差們見機不可失,便由田幽宇放箭想要趁鬼臉大盜分神的時候將其射殺——因為他們知道鬼臉大盜的功夫了得,若錯過這個機會只怕又要讓他逃了。
而田幽宇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放箭也絕不是突發奇想,刑部幾天前便已經在籌劃這次的捉盜大計了,多種可能必然一一提前預想到,因此這一箭發來,周圍定是已經設下了重重埋伏做保障,不怕打草驚蛇令鬼臉大盜警覺,恐怕……捉盜行動馬上就要進入白熱化階段了!
唔……這個時候我是不是得趕快離遠一些才好……我望向鬼臉大盜的臉,離開之前一定要看到他的面目才甘心——呃……好乏味的一張臉,平淡無奇不說還似乎有那麼一點點嘴歪眼斜偏癱中風的樣子……唔!不對。我記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