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現在的鞋都是什麼破質量?什麼為顧客服務,是為小偷行方便吧?”
她一邊罵著,一邊抬眼張望,像要尋找什麼人,卻正和原智瑜四目相對。靠住公交站牌,她愕然地睜大眼睛。
江菲,好久不見。
原智瑜聽到自己說,又似乎根本沒有說。
前面是憤怒的人群一轟而上,拳腳直往兩個小偷身上招呼:
“小偷還敢打人!”
“年紀輕輕不學好,揍他丫的。”
“報案了沒,報案了沒?揪派出所去!”
“還是那個女孩厲害,嘿嘿!”
並不是每次做好事都沒好報。對惡人惡事的憎恨,才是人們的天性。
原智瑜鼻子發酸,繞過前面混亂的人群,便要走向江菲。
這時,江菲身邊已多了個高大的男人,眼熟的臉龐,說不上多英俊,但看起來的確溫厚可靠。
他扶住江菲,正好笑地拍拍她的頭,說道:“菲菲,剛到外地又管閒事啦!”
江菲看了原智瑜一眼,又抬頭和那男人說:“文昊,我鞋跟鬆了。”
武文昊回答:“沒事,呆會路過哪個商場,我去幫你買雙。三十七碼的鞋,對吧?”
江菲點頭,又看了原智瑜一眼,扶著武文昊的手,小心翼翼地踩著地面,走向駛近的一輛計程車。
原智瑜心裡堵得厲害,連嗓子都快堵上了。
眼看江菲跨進了車,他終於叫出聲來:“死女人,把手機號碼留下!”
江菲那邊的車門關上,再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他的話。不過武文昊顯然聽到了,他驚訝地望了他一眼,也跨入車中,帶上車門。
車徐徐開了。
原智瑜胸口悶得透不過去氣,他跟在車子後面便追,一邊追,一邊還叫著那個“死女人”的名字:“江菲,江菲!”
追了沒多遠,手機響了。
是簡訊提示。
他頓了頓身,摸出手機,看到了四個字。
“好久不見。”
陌生的異地號碼,熟悉的江菲口吻。
好久不見,於是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這樣擦肩而過嗎?
他緊握著手機,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喘著氣,慢慢走到路邊,無力地歪在梧桐樹上。
葉子還要簌簌飄落,一片一片,在眼前打著旋兒。
這個秋天,能不能別再這麼蕭索,這麼淒涼?
他舉起手機,翻到草稿箱,把裡面的短訊息一個接一個地調出,傳送。
縱然晚了,他還是要說。
如果她要嘲笑,他不介意她盡情的嘲笑。
總之,他要讓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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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智瑜追過來時,武文昊向江菲說:“你還記得那人號碼嗎?打個電話另外約他吧……他可瘋了,怎麼在大街上追著,很危險。——不然我們下車?”
江菲搖搖頭,飛快地打了幾個字,然後按下一串號碼,傳送。
她從不知道自己記性這麼好。
明明已經換過手機,明明有些號碼以為已經廢棄再也沒有留存,可時隔一年,她居然還記得那串沒有意義的號碼。
看到原智瑜停下腳步拿手機,高挑的身影漸漸在車流和人流中模糊,她知道他收到簡訊了。
這麼活躍的一個人,這一年居然也沒更換手機,好像一直在等著她找他一樣。
她這樣想,是不是自作多情呢?
可這時,她的手機有了簡訊提示,無數的簡訊提示。
她長這麼大,就沒有哪天手機收到過這麼多的簡訊,足足有一兩百條。
“你是豬,蠢豬!可我希望你永遠是隻幸福的蠢豬。”
“你的志向和你對於志向的選擇,只會把你的才氣帶進墳墓。”
“想和你近些,更近些,偏偏遠了,更遠了。”
“我一直痛恨著你,就如痛恨著我自己。也許是因為我一直愛著你,勝過了愛我自己。”
“當我對你有三分愛意時,我可以輕易說出我愛你;當我十分愛你時,那三個字重逾千鈞。”
“我不想和你做兩年的情人,我想和你做一輩子的夫妻。”
“如果不能許你十分幸福,江菲,我有沒有權力告訴你,我十分愛你?”
“如果爭吵就是我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