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虎,家有一寡母,常年生病,兄長一年前因公受傷,現半生不遂中。陽虎,家無尊長,自己為家中老大,下有三弟妹待養蝶……”
“夠了,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方虎一聲暴喝,再不復先前冷漠形象。而其它人,憤怒之中,亦多了一份心傷。
一年前,才新婚不久的方豹,在京城鏢局分號為趟子手,在護一趟紅貨出行時遇襲,被劫匪打成重傷,後來紅貨是被盟裡派人奪回,可死的傷的那一干人,卻是無力迴天,於是,原本好好一個生龍活虎的少年便成臥床不起的,終日不離了藥物相隨。
這算來也是常態,江湖生涯,刀口添血,在外人眼見得那些無限風光,其實不過少許強者的精彩,至於那些被埋沒於江湖的無名小卒,誰也不會過多關注,所謂江湖,其實更多的是用那些無名小卒的鮮血鋪就,只是,當故事的主角是自己親人時,那感受,便各有不同了。
方大娘本就身體不好,經此一事,更是心傷鬱郁,舊病新疾,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怎麼病痛纏身,方大娘仍是堅持親自把這個方家唯一健康的孩子送入暗盟之中,那位病骨支離的母親。對著諸們堂主地唯一要求,便是請為方家留一脈血緣。
也因此。方虎便在盟裡做事,而未被分到鏢局。
這些過往,便是我那幾日東走西竄,打聽出來的。
其實,方虎地故事,也算得眼前諸人的縮影。
我那份交上去的名單的諸人的際遇雖各不相同,然大體皆是家裡有人為盟中之事。或死或傷,留有高堂或兄長幼子待養,這一群人,本也是最需要錢改變現狀的,不僅是他的,也是他地家人的現狀。
然而。盟裡財力有限,也只能這樣半死不活的吊著,夠餬口而已。
“我不過聽著大夥正論我的出身,我也湊一腳,論一論諸位的身家,我應該沒有記錯吧|提,就不許我論一下嗎?”我笑的很燦爛,語氣很輕,只是。那些被我點名地及被我眼光掃到的人。就不怎麼舒服了。
方虎的臉色一沉,語氣中不悅一點不隱藏:“你威脅我?”
“這是從何說起。威脅。我有嗎?面對可被稱之為自私的諸位,威脅。有用
“胡說急是怒。
然而,我根本不理會他的話,自顧說了下去:“我胡說,諸位剛剛不是說,‘寧可鏢局,刀頭添血,快意恩仇,也好過在這兒奴言卑膝,’不是?你們自己倒快意恩仇了,就真不怕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留下那一票待養己的責任,卻盤算推到暗盟之中,不是自私是什麼?”
我微眯了眼,看著眼前諸位慢慢變化的臉,心裡那叫個自在,近日在盟裡那位大總管被算計,到今日仍是一片好心當驢肝肺的現狀,如是一想,心氣不平,讓我的話,越來堅酸刻薄起來。
“我們想進鏢局,也是為多賺錢養家跡象。
“賺錢養家,是啊,像你哥一樣拿命去拼錢,卻不理你娘你嫂子地傷心?男兒本色自橫行是不錯,可寡母妻兒弟妹地眼淚,本想必是打了鐵石心腸如諸位分毫吧?”
“我,我呆在盟裡做事總可以的,我可以選擇回去嗎?”方虎這話,已然被我地追問亂了分寸,再無先前地氣焰。
下面,一片附和之聲。
“當然可以
毫不猶豫的點頭,我答應地十分爽快。爽快得讓原本仍私下嘀咕的眾人,皆不由一愣。
本以我這一長篇大論,自是留人之意,卻不料是這樣的。
“真的?”
“真,當然真,比真金還真,難不成我這店離了諸位便開下去?笑話工告示去,以我開出的報酬待遇,應
不搶破頭上門?我可不擔心招不到合適夥計來?”
笑容一斂,我連表面的笑顏也不再維持,滿腔的怒火隨著滿是那堅酸刻薄的嘲諷的言語噴湧而出。
“不錯,你這這店裡開的報酬的確很高,更別提什麼各色獎金,也真令人心動。可我們也有自己堅持,不會為錢出賣自己尊嚴,那個什麼員工手冊上那些條款,真的太讓人難接受了
“去過樓外樓沒有?那裡的夥計,都是這般的行事自尊
“我們和他們不一樣
“不一樣,哼補貼,也夠你們一家人用度的,難怪你們還能那個興致討論自己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不過,我就怎麼也不明白,可如今我這店裡的開出價碼如何,你自己心知,我就不明白,你為了他們,都可以以做那賭命的行鏢生涯,一人既然可以連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