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是作死,隨即,卻又換了陳凱之,可又覺得不敬,於是乾脆咬了咬牙,直接稱之為陛下。
陳豔義先是一呆,隨即身子一顫,竟是一下子癱坐在御椅上,一張臉蒼白無血,嘴角微微顫抖起來。
“陳凱之……”
群臣頓時譁然。
楊琛依舊氣定神閒,正色道:“胡言亂語!陳凱之覆滅在即,如何能夠入城?”
他這一句反問,倒是頗有一些穩定人心的作用。
許多人先是面色慘然,可隨即,卻都定下神來,因為這實是有些蹊蹺,王川都說可以取陳凱之首級了,怎麼轉眼間陳凱之就入城了,這應該是不可能的。
眾人都不信,那宦官帶著哭腔:“奴才不敢胡說,是真的!”
“狗一樣的東西。”一個武官趾高氣昂的站出來,厲聲呵斥他,“休要胡說八道。”
眾人定睛一看,正是這關中朝廷敕命的大司馬楊志平。
楊志平論起來,不算是楊氏的近親,從前只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可他畢竟還姓楊,何況多年來,對楊氏死心塌地,論起能力,他可能遠遠不及那王川,可論起信任,王川終究無法和他相比,他這大司馬,只是虛銜,實際的職責,乃是負責甘泉宮的守衛。
他面上的橫肉一抖,流露出不屑之色:“陳凱之五百兵馬,怎麼可能擊破王都督,又如何能殺入長安城,何況,外頭一點動靜也無,倘若當真如此,只怕這長安城,早就亂成一鍋粥了,這閹賊,十之**,便是陳凱之的餘孽,實是可恨,陛下,陳凱之人頭送來長安,不過是時間問題,現在竟有人膽敢擾亂軍心,是可忍孰不可忍,來哪!”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臉色緩和了起來。
不錯,這宦官確實是危言聳聽了,外頭並沒有什麼動靜,很安靜,若是當真遇到了戰事,只怕長安城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陳豔義重新露出了笑容,整個人也鎮定不少,顯然不在怕了,而楊琛也是笑吟吟的樣子,眾人看二人氣定神閒,也慢慢的定下心神來。
方才楊志平高呼來哪,本是想要叫禁衛進來拿人,這個宦官,實是可惡,少不得要拖出去打死,如此危言聳聽,怕不是錦衣衛的人。
可楊志平叫了一句來哪,外頭卻一點動靜都無,按理而言,這外頭該有禁衛守衛的,聽到了動靜,難道不該趕緊進來。
楊志平以為這些禁衛沒聽見,便聲音提高了許多,厲聲道:“來人!”
“……”
依舊還是沒有動靜,像是根本沒有人聽見自己說話一樣的。
楊志平倒是有些急了,宮中禁衛可是歸他管的,莫非是禁衛偷懶?這可真成了笑話了,他不得不又加大了音量:“來人。”
這一次,堪稱是獅子吼,聲震瓦礫,便是死人,都能叫活。
只是……
就在這殿外,其實外頭的禁衛們哪裡會聽不到楊志平的吩咐,可他們每一個人,卻都如石化的雕像,一個個目瞪口呆,竟無一人有反應。
因為他們看到,浩浩蕩蕩的軍馬,烏壓壓的朝這裡勇湧來,為首一人,頭戴通天冠,身披冕服,腰間繫一劍,手按劍柄,這……這……這是天子衣冠,又來了天子……
第八百八十三章:萬歲
陳凱之優雅如斯的站在那裡猶如天降的王者,格外霸氣凌人,眾人看到他,竟是呆住了,一雙雙眼眸睜得老大,似乎完全無法想象。
陳凱之臉色平靜,徐步上前,這些禁衛,竟是面面相覷,一時不知所措。
事實上,這一切都來的太快了。
自陳凱之帶著勇士營入城,一路直撲甘泉宮,某種程度,打的就是心理戰。
關中為楊氏所把持,絕大多數人,都不過是附庸,他們本就沒有太多的立場,所以陳凱之在賭。
陳凱之賭的是,自己這一路,能對沿途的所有人,在心理上有壓倒性的勝利。
因為陳凱之明白,一旦劃清了敵我,將這敵我的界限劃得極其明顯,那麼,關中軍民,勢必奮起反抗,陳凱之自然有自信,最終大勝,奪取長安城。
可到時,這長安只怕要淪為廢墟,無數人喪命。
殺人,固然可以賺取功勳,可以震懾所有人。
可是……
陳凱之不願殺人,或者說,他希望盡力避免去殺人,這些人,也俱都是大陳子民,不過是被一群野心家所挾持,為何要殺?
正因如此,陳凱之在冒險,因為在沒有殲滅城中守軍主力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