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個又不是姚文治呢?不知多少人,明知這利害關係,卻個個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其本質,不過是趨利避害、尸位素餐罷了。
這些人,何曾不是大陳數千萬生靈之中的精英,是天下最絕頂聰明之人,只是可惜,並非是他們不足夠聰明,只是……肉食者鄙罷了。
陳凱之面帶微笑,隨即,他道:“不過……”陳凱之抬眸起來:“不過既然陛下和太皇太后令臣反省,臣料想,臣再如何閉門思過,想來……也只會不改初衷,臣依舊還認為,求賢乃因私而廢公,大為不妥,貽害無窮。”
大殿中,一下子安靜下來。
這是要對著幹的節奏啊。
太皇太后面無表情,一雙眼眸輕輕眯了起來,直直的盯著陳凱之看,嘴角淺淺勾了勾,竟是笑了。
“可見北靜王,並不明智。”
她話音落下。
似已不願和陳凱之糾纏,可就在此時,突的,外頭傳出喧譁的聲音:“入不得也要入,入得,也要入,讓開。”
此時,卻見一人疾步衝進殿中,一下子卻打破了殿中的沉寂。
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來人,便見這人冠帽歪斜,正氣凜然起來:“臣學宮掌宮,見過陛下。”
說著,人已拜倒。
大陳朝,還未曾有過在廷議之時,有人直接闖入的情況,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位楊學官,一時無言。
這是發生了什麼,竟是讓學官失態?
陳無極則是不做聲,一雙眼眸輕輕一眯,看著楊業。
太皇太后眼眸猛地一張,方才被陳凱之頂撞,此時忍不住將怒氣發在了楊業身上,朝他厲聲說道:“楊業,你身為學官,就該知儀禮,何故如此放肆?”
楊業並不驚懼,而是一臉激動的說道:“臣此來,是為報喜。”
“報喜……”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隨即,有人低聲道:“學宮報喜,莫非是天人榜,又放榜了?”
這麼一說,所有人都來了興趣,似乎都很期待的樣子。
這確實是大喜之事,何謂盛世呢,盛世是與文教分不開的,天人榜的每一次頒佈,對朝廷而言,都如那祥瑞一般,乃是大喜的事。
何況,一直以來,為了顯示朝廷對文教的看重,學宮只要放榜,都需第一時間入宮稟奏,這是老規矩,所以楊業並沒有做錯什麼。
姚文治一見,頓時面上帶著喜色,含笑道:“噢?老夫見楊掌宮氣喘吁吁而來,料來,所中的絕不是人榜吧,莫非是地榜,這……就真是可喜可賀了,娘娘回洛陽不久,陛下初登大寶,便喜從天降,這是詳兆啊,快快說來。”
這馬屁拍的真好。
太皇太后聽了姚文治的話,也是消了氣,眼角眉梢裡都漾起了笑意。
不錯,這是喜事,是大喜,自己回到了洛陽,陛下也登基了,就來了這麼個祥瑞,不就是一個好的先兆嗎?
她便頷首笑道:“姚卿家所言甚是,哀家剛剛要求賢,想不到大陳,便出現了賢才,這是祖宗有靈的緣故。”
楊業搖頭,一字一句的頓道:“放的並非是地榜。”
他氣喘吁吁,嗓子也顯得乾啞,因此說話有些不太連貫。
不是地榜。
頓時,眾人臉上的喜色少了一分半點,無論怎麼說,倘若只是人榜,終究還是差了那麼些些意思。只是相較於地榜,人榜似乎不太令人期待。
那會是什麼?
眾人俱是疑惑的看著楊業。
楊業隨即擲地有聲的道:“是天榜!”
一下子,方才還有人竊竊私語的大殿,驟然的安靜下來。
是天榜。
猶如天雷滾滾,無數人面上的表情霎時的凝固。
“是……是……天榜……”有人無意識的開口,像鄉間老嫗一般,下意識的碎碎念:“是天榜……天……榜……”
可在下一刻,整個正德殿,卻像是炸了一般。
有人直接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彷彿整個人氣力,一下子被清空了。
有人捂著自己的心口,覺得不可思議,匪夷所思。
陳一壽的表情僵硬的厲害,猶如一座雕塑,好不容易,抖了抖嘴唇,卻發現一句話都說不出,喉頭好似是堵著了。
姚文治先是一愣,隨即大喜。
他眼裡閃閃生輝,激動的問道:“天榜?怎麼可能,我大陳,又現了天榜……這……這……是祖宗有德,竟出聖賢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