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后無力地垂坐,搖了搖頭道:“不可以,一旦相認,就是天下大亂,對無極也是無益,現在不是有利的時機啊!張敬啊張敬,現在咱們大陳,可是有一個天子的啊。”
是啊,張敬的心裡亦嘆了口氣,趙王的兒子都已經登基了,即便認了又如何,還能克繼大統嗎?給了宗室的身份,那麼趙王和他的黨羽,甚至一些和趙王等人交好的地方鎮守,會肯這樣罷休嗎?
現在的局勢是,小皇帝已經登基了,不少人認為,大陳的未來是小皇帝,是趙王,娘娘雖然秉政,可畢竟,她已經無後了,這朝野內外,多少人將寶押在了趙王的身上,便是希望不久的將來,自己這個趙王黨,能夠從小皇帝和趙王身上得到應有的回報。
一旦太后突然尋回了自己的兒子,趙王會怎麼樣呢?他勢必會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皇子殿下在一天,他便要寢食難安一天,而他的黨羽們呢?這些曾經投靠了趙王的黨羽,身上已有了趙王的烙印,最擔心的,就是出現變數啊。
所以認回陳凱之,陳凱之才是真正的陷入最危險的境地,因為屆時將會有無數人,想要除掉這個眼中釘。
張敬頜首點頭道:“娘娘思慮的周全。”
太后強忍著即將湧出來的情緒,嬌軀微微顫抖,嚅囁了一下,才道:“忍一忍吧,再忍一忍,等剪除掉了朝中的某些人,局面祥和一些了,哀家再接這個孩子回宮,讓他回宮裡來,哀家真想好好看著他,真想好生將他抱在懷裡,哎……”
“還有……”太后突然眼眸眯成了一條縫隙,那本是黑白分明的眸子,卻被長長的睫毛如簾一般覆住,她突然道:“人犯押解入京之後,立即讓明鏡司接手,不可經過任何人,審訊的事,交你來辦,審出什麼,立即呈送哀家過目,不要讓人插手進來,明白了嗎?”
張敬謹慎地道:“奴才知道了。”
太后瞬間又陷入了且憂且喜的樣子,柳眉微沉,又漸漸舒展,一會兒道:“吃了那麼多的苦,他的身子骨還好嗎?”一會兒,那眼眸裡又似是蒙起了一層薄霧:“幸虧他有這樣的急智,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太后偶爾回過神,卻見張敬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便道:“張敬,你在想什麼?”
“奴……奴才沒想什麼。”
太后吁了口氣:“去吧,哀家也乏了,該回去歇一歇了。”
張敬告退而去,穿過了無數的宮牆和亭臺樓榭,張敬臉上依舊還是陰晴不定的樣子,他的心裡,一直都在琢磨著一件事。
‘友人’愉快地玩耍……
愉快地玩耍?
“友人”!
這友人,在奏疏裡是叫張如玉的,張如玉……他是皇子殿下的友人嗎?他怎麼記得此人和皇子殿下很是不和睦來著,在選俊那一日……痛斥皇子殿下的人,便是他吧。
這就奇了,既然二人水火不容,又哪裡來的愉快玩耍呢?
當然,這不排除有兩種可能,前者是,皇子殿下宅心仁厚,不計前嫌,寬宏大量,固然是被那張如玉費盡心機的傷害,也一笑置之,依舊和張如玉做了‘友人’。
後者便是,所謂地愉快玩耍,恐怕並非事實這樣簡單,這位‘張友人’死得可能有些蹊蹺。
張敬憑著自己多年的人生經驗,自然更相信是後者。
若是後者的話,‘友人’平白和他們玩耍,闖入了賊窩,結果就死了。
那麼……
張敬這時突然打了個寒顫,他覺得有些冷。
皇子殿下,可不是簡單人呢。
自然,這些話,他是絕不會和任何人提起的,即便是太后娘娘,他也不能說。
第一百四十八章:定親(7更求月票)
冬風瑟瑟,大地上,萬物蕭條,又是一個寒冬。
可對陳凱之來說,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年,眼看著就是結束了。
庭院之外,那枝頭上一片光禿禿的,處處銀裝素裹,便連隔壁的黑網咖,在這寒天下,生意也變得冷清了許多。
陳凱之披上了一件新買的披肩,遙看著院落內外的積雪,還有那天上飄起的雪絮,很有感觸,南方的雪,總如少女一般含蓄,如柳絮一般的飄飛,輕輕柔柔的。
陳凱之又穿上了新買的蓑衣,緩步走出家門,自那郡王府送了診金,陳凱之的手頭寬裕不少,也捨得給自己添置了一些禦寒的衣物。
他身子沒入了冰雪的天地間,在一炷香之後,便趕到了縣學。
照例,他如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