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想要裝可憐,博得自己的同情。
緩緩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她就只覺得陸浩宇握得更緊了幾分。
用力的甩著,掙扎著,終究陸浩宇身上的傷很痛,不斷的震盪中,牽扯到了傷處,陸浩宇原本還在堅持,最後疼得鬆開了手。
安筱染深望了病床上那傷重之人,而後她決然轉身,看都不多看一眼,走上前,對著開救護車的司機說:“立刻停車,開啟車門,我要下車。”
司機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不行,醫院規定,救護車行駛途中,不能停車。”
“我是顏以晴,是歐陽凌天的妻子。得罪我就是得罪歐陽家,停不停車,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該表達的意思,她都已經表達清楚了,司機可以不停車,但不停車的下場,就是歐陽家絕對有實力將醫院給拆了,更有能力讓他從此以後失業。
雖然這樣說,很有些狐假虎威的意味,但確實是很奏效的。
司機怕了,回頭富有深意的多看了她幾眼,而後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
車門開啟,車上的醫生和護士如同送瘟神一般,送著安筱染。
陸浩宇原本痛的,動彈不得,此刻看到她要走,就近乎於連滾帶爬的摔下了床,要攔住小女人。
安筱染心裡痛,可她卻更理智,她知道她不能因為心痛,就留下來。
這個男人,她不愛,只是與他相處覺得很舒服,是很好的朋友,僅此而已。
可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卻不知普通朋友那麼簡單。什麼都回報不了,倒不如早些一刀兩斷的好。
不是安筱染狠心,只是現在不傷他到了極致,他永遠都不會從這份錯愛中走出。
決然如她,哪怕聽到了陸浩宇因為傷口劇痛,發出了一聲聲的呻吟與悶哼,也不曾為此多做停留,或是回頭看這男人半眼。
跳下了車,厚重的車門落下,隔絕了陸浩宇的視線,也碾碎了他的心。
一滴熱淚,順著他的眼角滾落。
跳下了車,安筱染故作堅強的向前走去,她不回頭,挺直了背脊,一步步的走著,直到車子發動,開遠,支撐著她走下去的氣力,一瞬間都消散的無影無蹤。
她無力的向著路邊走去,靠在一顆大樹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她哭得四聲裂肺,在這人跡罕至的夜晚,哭得天色愈發的昏沉,愈發的星光暗淡。
也不知過了過了多久,她哭幹了所有的眼淚,才恢復了理智,卻思考著今晚發生的事情。
顫抖的拿出了手機,她將電話打給了陸浩宇的父親陸遠。
深更半夜,電話接通時,她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女人的埋怨聲。很明顯,這種擾人清夢的行為,是讓人很討厭的。
可眼下這種時候,這個電話她必須得打,“陸伯父你好,我是安…”
重重的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她發現她真的是瘋了,居然還企圖自報家門,將真實姓名都告訴別人。
頓了頓她改口,也不提自己是誰,只是說:“有人潑王水,王水濺到陸浩宇的身上,他傷得不輕,被送往市中心醫院了。”
說完,安筱染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笑自己糊塗,她是什麼人,根本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將陸浩宇的情況,通知給他的家人就足夠了。
陸遠接到電話後,連衣服都來不及穿,直接抓了衣褲,就衝出了別墅,趕到了醫院。
醫院裡,陸浩宇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
陸遠焦急的等在了手術室外,直到第二天凌晨,陸浩宇才被推了出來,被醫生宣告已經脫離了危險期。
陸遠一顆半懸著的心安了下來,他眼圈通紅溼潤著走進了兒子的病房。
看著病床上,面色悽慘,趴在床上的兒子,一滴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重重的嘆了口氣,他才攔下護士問:“昨晚發生了什麼?”
護士看陸遠,好似看怪人那般看了看,而後搖了搖頭,“醫院只負責救人,不問具體發生的事情。”
陸遠那是何其老道的一個人,當下就從那小護士的眼神中,讀出了幾許特別的意味。
他什麼都沒有再問,也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靜靜的守在兒子的病床前,直至陸浩宇醒來,他才開口,“醒了就好。”
第一眼,看到了父親,陸浩宇的眼圈也溼潤了。
半晌說不出話來,他才低頭十分愧疚的說:“爸,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