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朝前走去,越過無數的房舍,這些屋子當年都是金碧輝煌的,都是父親卓嵩在卓劍山莊打造出飲血劍之後,生意越來越好的時候建造的。
部分廳堂則是卓異當上莊主之後建造的,當然更多的,還是他的父親向震封,也就是梅管家,在繼任正氣盟盟主後所建造的。而如今,它們全都寂寞蕭瑟的矗立在夜風裡。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越過了多少房舍,他發現自己來到了那幾間邪魅的老屋。
卓亦凡站在門前,頭髮不自覺的翹了起來,身上更是激靈不斷,一股熟悉的恐懼感湧上心底。
他不自覺的笑了笑,對自己此時竟然還有恐懼,感到不可思議。見過了多少被人追殺折磨的場面,經歷過多少次殘殺惡人的場面,他心裡面竟然還有兒時的那種熟悉的恐懼感。
看來有些事情,並不會因為時間的推移,世事的改變,而有所變化,心中的純良,心中的善念,心中的柔軟,心中的恐懼還是有的,只是暫時將其遮掩起來而已。
他站在邪魅老屋的門口,看見還是一扇門倒在地上,一扇門半掩著,可見很少有人過來,當然大家都是不敢過來。
卓亦凡在門前張望一番,並沒有進去,而是繼續朝前走去。
穿過密密麻麻的房舍之後,他來到了卓劍山莊大院的北部角落,那裡種滿了蒼松,到處都是高大的樹木,當年離家時並沒有今天這麼高大。
穿過小樹林,他來到了角落深處。那裡的樹木更多,還有星星點點的百花。
當然,最令卓亦凡惦念的,就是那一座座巨大無比的墳墓。那是爹孃的合葬墓,還有叔嬸的合葬墓,不遠處還有外公沐涼生的墳墓。
風輕輕吹動墳墓周圍的樹木,連同枝葉不停的晃動,發出沙沙的響聲,給墳墓周圍的氣氛平添恐懼肅殺之感。
卓亦凡倒是沒有一絲恐懼,這裡面都是他的至親之人,即使現在面目猙獰的出現在面前,他還是一如他們活著的時候那般親切。
慢慢適應了黑夜的暗淡,卓亦凡能夠將夜幕籠罩下的東西,看得清清楚楚。
他發現,爹孃墳墓上面已經佈滿顏色各異的小花,一看就是種子自己落在上面而長出的,那種不規則的次序,猶如野墳一般。
他扭頭看向叔叔卓然的墳墓,依然如此。
卓亦凡輕輕蹲了下去,輕輕撫摸著墳頭上的泥土,他捧起一把放在鼻子前,輕輕嗅著,泥土的芬芳味,沁人心脾。
他俯下身去,將腦袋貼在墳土上,感受著它,就像感受著爹孃的擁抱一般,猶如回到小時候在爹孃周圍咿呀學語。
他跪倒在墳前,內心湧起無限思念,對爹孃發自內心的眷戀。
“爹,娘,殺害你們的惡人,已經除去一些了,還有幾個最大的黑手,孩兒發誓,一定給你們報仇,殺了他們!”卓亦凡哽咽道。
隨後,他不住的將墳墓周圍的泥土,用雙手刨出,不斷往墳堆上堆積,算是給爹孃添墳。雖然帶了把鐵鍁,但是他並沒有去用,依然用手自顧自的刨著。
忙乎一陣子之後,他又來到叔叔卓然和嬸母沈芊的墳前,開始將鬆軟的泥土,用鐵鍁不斷的深挖,直至露出棺槨。然後將卓異的骨架放在了棺槨周圍,並不斷填土,直至將墳墓填好。
“二叔,嬸母,我把堂兄給你們帶來了,他迷失了這麼久,也累了,就讓他朝夕陪伴你們吧。”
說完,他又對墳堆周圍的泥土,用鐵鍁甩起來,不斷給他們添墳。
黑夜裡,一個黑影在不停甩動泥土,宛若幽靈一般。
添完之後,他又給外公沐涼生添墳,此刻他並沒有說話,而是閉眼沉默感受著外公生前給予的力量和關懷。
他輕輕拔出飲血劍,那劍體即使在漆黑如墨的夜色裡,還是發出耀眼的白光,讓人睜不開眼睛。
他耍動起沐家劍法,好像在展示給外公看一樣。
一番舞弄,他閉眼感受著飲血劍的劍體,感受著裡面的動靜。
他發覺,劍體裡好像有股液體在緩緩流動,從劍柄之處,緩緩流到劍端,在劍端處猛然一閃,一抹殷紅之色頓顯劍端,隨之又滑動到劍體其他地方。
瞬間,整個飲血劍的劍體都變成殷紅之色,就像濃濃的鮮血一般。
鮮血之色在漆黑中,發出更加深紅的血色,見之令人心顫。
卓亦凡此時才發覺,這幾次與忠義王府對打,好像並沒有血龍出來,它們好像銷聲匿跡一般。
但是,他也發現了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