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裡一片興奮的笑聲。幾個當家的出去,從來沒有失過手。大當家的有謀略;二當家的一身的功夫武藝,只是稍嫌莽撞;三當家的又心細如塵;六當家雖是女兒家,卻是巾幗不讓鬚眉,時時為幾位大哥出謀劃策,是少不了的“軍中師爺”……
端坐在正廳中間的貂皮椅上的一位面貌不俗的中年男人謝士昭,正微笑地感受著這熱鬧氣氛。他用蓋子將翠玉盅裡的茶葉撥到一邊,端起啜了一口, “好啊,好啊。”
“對了,老四怎麼還沒回來?”謝士昭突然想到,算著日子,前幾天四弟就該回來了。
“四弟讓人捎信回來,說京城的事兒不好辦,再等幾天才回得來,忘記告訴你了。”一個長相慈眉善目的女人走了出來,和聲悅氣地接了謝士昭的話。
“夫人。”謝士昭笑著從太師椅上站起來去輓夫人的手。他現在是處處得意,眼看著又要當爹了。
“大嫂。”蕭芙也嬌聲地喊著,笑著跑過來, “大嫂,看妹妹給你買什麼了。”她轉身伸手將放在椅子上的一個小包袱拿了過來,開啟給大嫂看。
“哎喲,這麼好看。”謝夫人將一件精緻的小衣服拿在手裡,不住地讚歎著。
“我買了兩套呢,這是蘇繡布坊的上等絲繡,還給大嫂買了一塊最新式的料子再添件衣裳。”蕭芙在一旁滿心歡喜又撒嬌地說著,她向來把嫂子當親姐姐一樣看待,在嫂子面前也像個小孩子。
“哎?我怎麼沒見你去買啊?”絡腮鬍子拎著一壺酒跨進正廳,納悶地大聲問, “你這丫頭,幹什麼事都不告訴我一聲,要是告訴我,我也得扯十匹,八匹的回來給嫂子。” “撲通”坐下了邊喝邊說。
幕雲處理完了事情也過來了,一跨進門就看見了大嫂, “嫂子好。”
隨後坐在了謝士昭的旁邊,告訴大哥這次辦事的前後經過,這是每次回來都必然要給大哥的彙報。
“這麼漂亮的衣服,哎?這麼小啊,看樣子不是我的。六妹,你偏心啊,小侄子沒出來你就對他這麼好,看來我是白疼你了,你就沒有給我買過件衣服穿穿。”幕雲和大哥謝士昭說完,看見嫂子和蕭芙手裡的小衣服故意打趣道。
“三哥自是有人惦念,才不消我這妹子操心啊。”蕭芙一臉的壞笑,眉毛不時挑向身邊的一個人。
大家見了都和幕雲一起抬頭,正好看見謝夫人身旁站的做客山寨的謝夫人的本家堂妹——夢兒。夢兒桃腮泛紅,不好意思地低頭不語。幕雲的俏臉不覺也稍稍一紅;馬上又正了正神情,轉頭向蕭芙道: “死丫頭。”
“哈哈……”
大家看了此景,又聽了此話,又起一片歡樂的笑聲。
第二天天還濛濛時,蕭芙賴在床上,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起身推窗。
“六姑娘,起得早啊。”正在打掃後院的張伯笑著走過來。
“哪能不早啊,瞧我這門前亂的。”蕭芙也笑了笑,眼睛看著不遠處的幾個人, “張伯,他們幹什麼呢?”
“哦,他們啊,是三爺讓過來等著姑娘出去的。正把要運出去的貨往山下搬,所以才這麼吵吵嚷嚷的。”
“哦,怪不得,我說呢。”蕭芙穿好外衣走出來,拎了盥洗盆在門外的山泉口洗漱, “三哥讓我一個人去莫兒鎮和羊鎮?”蕭芙擦著臉問旁邊的張伯。
“是啊,好像是,三爺說了,今天大爺、二爺和他都要出去,說有要事要辦,好像就讓姑娘一個人去,姑娘自己小心。”張伯一邊掃著庭院飛邊回答。
“哦,這樣啊,一個人就一個人吧。”蕭芙似乎不高興嘟囔著。現在是不行也得行,臭哥哥們,總是留著我一個人。
“把那邊的貨卸下來,放到這輛車上,騰出那輛車,今兒,還有弟兄要出去送貨。”蕭芙指揮若定地吩咐著。
她外表看上去纖纖瘦瘦文文弱弱的,一副嬌巧的樣子。可是,這兩年,大大小小的事情卻離不開她,也算得上是山裡的一個頂樑柱了,哪能想到她才十七歲出頭,曾是大戶人家的嬌嬌小姐呢。山上的弟兄不少是帶著家眷一起來投靠的,那些婆子老媽媽們都說,蕭芙是投胎投錯了,從小就娘疼沒爹寵的,好好的姑娘經常和幾個當家的風裡來雨裡去的,真是讓人心疼。
蕭芙看著車都騰好,囑咐留下的弟兄照看好採玉場和古董行。一揮手,如同率兵似帶著其他的弟兄上路了。這不是她第一次跑遠路,所以也輕鬆得很。但是,她從不忘警惕,時時關照著弟兄們注意行路安全。她是要把這批糧食順利地送到莫兒鎮和羊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