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沉淪下去。只能本能的伸著手,渴望著那黑暗中唯一的一縷光源。
下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像變得很輕很輕,像是一片羽毛,徐徐的升起,卻感覺不到分毫的重量。
終於。她突破了海面,融入一片金燦燦、暖洋洋的世界。好像是母親的味道,溫暖而可靠。
她忍不住貪戀著,努力的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恍然間,似是有一道身影想她逐步走來。逆著光,她看不清那人的五官樣貌,只是依稀可以辨別,是一個身材偉岸、瀟灑的男子。
他於她的不遠處止步不前,就那麼靜靜的佇立在那裡,望著她。這本該讓人覺得詭異的一幕卻沒有讓她覺得半點的不適,反而有種很懷念的感覺,不知不覺間,竟是緩緩淌下了兩行淚水。
是誰?
他是誰?
她想要靠近他。想要看看他的樣貌,想要迫使自己去辨認出他。可是無論她怎麼掙扎,都無法靠近他一步。只是在努力間,終於得以挪了挪位置,當陽光不再直射而來,她終於看清了那張面容。
一瞬間,好似天崩地裂,腦海裡。脹痛不已。
唯有那一個好聽的聲音依舊徘徊在她的耳畔,這是那個男子的聲音。他再質問她:
“為什麼要忘記,難道連記住我,也是一種奢求嗎?”
男子的五官硬朗中有著一股灑脫不羈的風流,本該是個肆意暢快的人,可是在望向她的時候,卻是滿滿的難過與失意。
這一聲聲的質問,好像一把利劍,劍劍戳入她的心窩。
眼淚無聲的流下,似是要匯聚成河。
她掩面而泣。
為什麼要忘記?
為什麼連他最後一絲的奢望,也要剝奪。
。。。。。。
一曲妙音,引得無數賓客探尋。大堂之上,一時間竟是私語不斷。納蘭大人很是滿意自己所引起的這一片輿論,持起酒杯,悄悄瞥眼向著兩邊打量過去,卻又不得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二位的反應實在是太過自然了。原本最該被其吸引的兩個人,此刻看去,卻是一人持杯自飲,時而隨著賓客談笑幾句;一人斂目含笑,慵懶的靠在一處讓人看不清神采。
宛如霧裡看花一般,朦朦朧朧,真假難辨。
正因為這一切都太過自然,所以才能更加說明,他所精心策劃的這一切在現實中有多麼的空洞。
握著酒杯的手不由得微微使上了幾分力氣。
想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嗎?
獨善其身?簡直可笑!
進了他這納蘭府,管你們是不是天潢貴胄,都得依著他的玩法來玩才是。畢竟,他策劃瞭如此之久,眼下已然是孤注一擲,他,容不得自己為自己留下半分的退路。
一切,都是為了納蘭世家的昌盛不敗,為了他,納蘭世家的代代榮耀。
舉杯而盡,待看四周依舊是一副興致勃勃、追問不休的場景,納蘭大人不由得嘴角微微含笑。這才是該有的反應,一如眾賓客一般,沉浸在這美妙至極的仙曲樂音之中才對。
略微沉了沉聲,納蘭大人方才轉而一笑,放下酒杯拱了拱手道:
“著實叫兩位皇子殿下,及諸位大人見笑了,這曲子若是無誤,應當是我家的長姑娘為老爺子特別譜寫的賀壽之曲,想來應是在松鶴園內演奏,故而驚擾了眾位,著實失禮得很啊。”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坐下一位中年男子聞言則笑著接話道:
“哎,納蘭大人這話說的實在過謙。這納蘭小姐孝心一片,理當誇獎幾分,更何況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
納蘭大人聞言則是微微一笑,道:
“過贊,過贊啊。”
隨之,又是一番客氣誇讚。
說話間,門外一個小廝微微低首垂袖的走了進來,他儘量降低的自己的存在感,悄然來到一旁獨自飲酒的錦衣少年身後,俯身說了幾句,便見那少年渾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讓那小廝退下,卻在不為人知的背後,悄悄握緊了手中的酒杯,暗自嗤笑道:
“納蘭幽若,居然可以逃出他的監控,當真不愧是老奸巨猾的納蘭世家嫡長女,真是破的納蘭世家的真傳啊!”
這一幕雖然沒有別其他人看到,但是卻落入了一直緊密觀察著這邊的兩人眼中。一位便是這作為東道主的納蘭大人,另一位則是在一旁時不時飲酒笑談的安伊川。
微微轉了轉手裡的酒杯,安伊川不無心情大好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