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命,一旦上了戰場。誰也不知道,下一秒自己還有沒有繼續在這世間談笑風生的機會。
自當是: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在大山的另一端,神秘山谷之中,回字房舍之間。幾個全身籠罩在一片黑色之下的魔族子弟分居石質祭臺的四面,打坐而坐,手結法印,口中頌唱著一首讓人聽不懂的古老祭詞。這祭詞的曲調簡單古樸,僅僅是站在遠處聽聞,彷彿都能夠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好似上古洪荒一樣弘大的久遠氣息。
皺了皺眉,季生煙只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
在他的體內。屬於魔的那一部分血液正隨著這首祭詞而變得激盪不已,像是奔湧的大河,咆哮著衝向了兩邊的河岸,又像是一隻沉睡了多年未曾進餐的野獸,似乎唯有吞噬掉四周的一切,方才能夠讓它得以滿足。而他體內的另一半屬於人類的血液,則像是被置身於千年寒谷一樣,凍結成冰,被凝固住甚至於漸漸失去了溫度。
緊跟著,一個瘋狂的念頭自他的心底湧出。隨之便是一股蠢蠢欲動的殺念。
他想要血,想要很多很多的血,想要這天地間都變成和鮮血一樣的顏色,紅得發豔,美得奪目。
所以,他有些按耐不住的想要去製造無數的殺戮。
殺戮?殺戮!
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季生煙猛地警醒過來。剛剛他怎麼會生出如此邪惡的意念,他居然,想要為了一己私慾而製造無數殺戮,這怎麼可能,這怎麼會是他季生煙可能做出來的事情!
他一臉的震驚,不敢相信,自己會變成現如今的這幅模樣。
冥冥中,似是有一個聲音自他的心底而出,譏笑道:
“你害怕了?害怕你自己的本心?這是多麼的可笑!你居然會害怕你自己,這才真正的你,而不是那個一味只知道偽善的自己,為什麼不跟隨著你的心的指引呢?既然你的心都告訴你它的渴求了,這難道不就是你心底最真實的期望嘛!”
死死的握住拳頭,季生煙堅守住識海中那一點清明,一字一句道:
“你騙不了我的,我的心才不會生出這樣的祈願,你就是我心中的魔,一個只會在那裡誘惑我、誤導我的可惡的心魔!”
而那個源自於他心底的聲音聞言則是一愣,隨後竟是放聲大笑起來,好像是聽到了這世間最為可笑的事情一樣,狂笑不止地道:
“魔?你說我是魔?還是一個‘可惡’的魔!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難道你不是嗎?別忘記,你的身體之內,可還是有著魔的血脈!而你那引以為傲來源與人類的血脈,此刻不正是被你自己的魔血壓制得生機渺渺不是!哈哈哈~”
一陣大笑過後,那個聲音隨即帶著一股濃濃的不屑,道:
“你既是如此的痛恨魔,那又為何不自己殺了自己呢?還是說,作為人類的那一半的血脈讓你變得貪生怕死了起來?季生煙,你還真是個可憐人呢!”
第 114 章 :大戰拉開 雙女相爭
“不!我不是!”
季生煙將自身緊緊蜷縮在一起,痛苦中掙扎。
這一句話,像是一把鑰匙,開啟了他內心的黑暗!
他不是一個可憐的人,儘管他早已沒有了家,他不是一個可憐的人,儘管人間界也早已沒有他立足之地,他不是一個可憐的人,絕對,不是,因為,他還活著,他還有他想要去做的事情,那就是去弄清楚,自己究竟到底是為了什麼而被降生於這個世界。
沒有家、沒有朋友、沒有知己,就只是他一個人,一半人類、一半魔鬼,這樣的一個他,究竟是為什麼存在於這個世間!
究竟是,為了什麼!
季生煙只覺得他全身的肌肉都在蠕動、抽搐,死死地咬著牙,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漸漸脫力得以至於意識有些模糊起來。忽然一道暖流襲來,緊跟著便是個含著輕笑的聲音,緩緩道:
“你在遲疑嗎?這只不過是尚未被完全啟用的一點魔性罷了,怎麼了,這樣你就控制不了了嗎?如此看來,還真是挺可憐的。”
“可憐?”季生煙被這個詞彙一激,原本快要閉合的雙眼再次強睜了開來,滿眼裡都是濃濃的憤恨,死死的盯著面前那一臉風輕雲淡穿著黑衣紅襯、冷然魅惑的男子,嘴裡卻再也沒有一絲力氣發出任何一點聲音出來。
少君七煞見勢唇角微微一勾,緊貼在其後心輸送靈力的手並未收回,轉而心不在焉地道:
“怎麼?你要反駁嗎?可你,又憑什麼反駁呢?在本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