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2 / 4)

東齊七皇子劉辰賡,便在土地的那一端。猶如一頭虎視眈眈的猛獸,在蟄伏,在等待,雙目炯炯地緊緊盯著自己的獵物。隔著綿延萬里的土地,那個人就在那一端。

真的是值得慶幸的事情。即使為了此戰,亦不用與那人對面,他自有山莊的人去與之聯絡應酬。況且就算上了戰場,對方身居帥帳之下,他也只是敵陣後方一個小小醫童,見面的機會更是微乎其微。

世間近在咫尺、心在天涯的人和事如此之多。

相見又如何,他已經不是被保護於那張大傘之下的人了。相見又如何?已經沒有當年的心情,爭如不見不聞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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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程漫漫,南楚軍的戰線越拉越長,每到一處卻都發現城池空空,人民早已走避,就連雞鴨糧食也不留下分一毫。

公子小白仗著手掌三十萬大軍,東齊卻只有六七萬軍馬,一改懦弱膽怯的作風,冒進而貪功。將領們剛開始也為東齊的不戰而逃深感奇怪,但抓住了幾個東齊老農問話後,才得知原來是東齊軍因己方集兵甚眾,兵力對比懸殊,未赴戰場就已經沒了戰心。當下正刻意延遲對決的時間,在東齊西北排開戰線加緊練兵。

公子小白得知後大喜過望,即令軍馬兼程趕往東齊西北毗鄰北燕和西秦的伏虎坡。

這一段時間,梅若影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一意地在眾人面前搞自己的所謂仵作的秘密配方——用何種方法可以降低傷員的感染率。

方法他在前世早已是熟得不能再熟,可是為了不讓眾人起疑,自然而然地使用出來,便只有做這一齣戲。

他一直在想著該如何將毒物施在步步為營小心翼翼的家族首腦,眼前所做的事就是他的答案。

初時得到的奇毒真菌“二月奪命”的孢子保留了毒菇中泰半的劇毒。雖然經過煮熟後會變得無害無毒,卻有著另外一些毒菇的特性——若是浸泡在酒中,塗抹於人身上仍會浸透面板,效果與生食無異。

覃快和幾個醫童蹲在旁邊好奇地看了一個晚飯時間,只見這個出身仵作的青年將幾個器皿拼湊起來,說是要充當成“蒸餾器”,便在器皿裡面倒入了烈酒,又在下面點燃了火。

南楚軍營在出兵時一律禁酒,本來是不會隨軍帶酒的,更何況是烈酒?可是軍醫房不同。這時的人們已經發現用烈酒清洗傷口,雖疼痛無比,卻能在一定範圍內防止發炎膿腫的發生。軍醫房的烈酒便是為清洗重傷病員的傷口而準備的。

煉酒

酒精的化學制備方法記得模模糊糊不清不楚。他畢竟不是萬能博士,前世的酒精便宜而且易得,大腦更是要騰給更有價值的事情用的,就沒有花心思記憶那些化學式。

好在化學方法忘記了,還有物理方法可用。

本來取用烈酒要透過醫房主事的同意,眼下既然已經同流合汙,這又有什麼困難的,所以他只是和那老頭子做了些表面文章便捧得滿滿一大罈子的烈酒六年香回了來。

司徒凝香也在暗自奇怪這個青年又在搞什麼鬼,原先以為他只是個呆頭楞腦的小仵作。後來卻發現他隱瞞良多,算是撒謊隱瞞的箇中老手,以至於現在越看越覺得順眼,大起臭味相投之感。

可是酒已經給了,他掂掂自己的身份,一個主事老頭子總不好跟屁蟲一般跟著個小輩奔來蕩去的吧,聶憫還老讓他自己掂量著行事呢。想了想,還是覺得心癢難撓,便叫了乖徒兒過去看個究竟。

林海如本想找個無人處靜坐,卻也不願忤逆了師父的要求,便一步步向那處走去。

此時正是飯後時分,大家都閒閒地休息,緩解整日行路的疲。司徒凝香遠遠看著一群醫童團團圍坐在雷雙身邊。

這個青年相貌平凡,語言無奇,不經意間卻淡淡流露出讓人嚮往的坦然。雖然幾乎沒有人察覺到,更說不清這樣的特質本不應出現在這樣年輕的青年身上,可是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坐在眾人的圍聚中了。

大家嘰嘰喳喳地你一眼我一語,欲問個究竟。中心的青年則淺淺地笑著,不言不語地做著手中的事情。

眼見林海如就要走到那圈子的外圍,對面幾個醫童總算發現了,互相使了眼色,沒片刻,一個圈子裡裡外外都靜默下來。

司徒凝香頭疼地捂了捂額頭,大嘆自己莫非年老智痴?如此用人不明。

這個乖徒兒在他們眼中溫醇可愛,在別人眼中卻是冷漠嚇人。讓他去看究竟?看得得到人就不錯了——好在大家尊敬沐醫正的面子,沒有在他無言的冰冷下當面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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