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反而是她自己終於被好奇心征服,從字裡行間慢慢地抬起頭,緩緩地將目光往他身上移去。
他的眼神老早就等在那兒,還是那抹溫文儒雅的笑,手中的摺扇仍輕搖著。
真是個奇怪的書生。她將手中的書輕輕合上,“我發現你根本沒有在找書。”從剛剛到現在,除了幫自己服務,他沒有從書架上拿過一本書,那麼,他到底來十竹齋做什麼?
“喔,原來你也注意到了。”他的語氣有受到重視的愉快,還有一點點的受寵若驚。“我還以為你真的打算一直把我當空氣呢!”
柔和從秦可卿的眼中瞬間消失,心裡的堤防也再度高築;如果他以為耐心可以換來佳人青睞的話,那麼他恐怕要失望了。
她輕描淡寫地道:“我是打算繼續這樣。”她得意地等著看他那張俊臉出現挫折的表情。
“哦?”他的確感到挫折,不過剛強也很快重回臉上,他聳聳肩笑道:“無所謂的。”揮開摺扇,英俊的臉重新掛上溫雅的笑。
她必須承認,這個朱懷文的確有點與眾不同,他眼中那抹自信的光芒很是耐人尋味,也就是說,可能從來也沒有人讓他失望過。
可是她秦可卿在意的是在那張俊美的臉孔底下裝著的,到底是不是一顆與之相符的腦袋。
內涵比外表更能吸引她的注意。
“你是今年秋試的舉子對吧?”她問。
“嗯。”摺扇一合,他思索了一下之後才緩緩回答:“這個問題你的侍女問過了,我只能說,這次秋試的確有我的份。”
那就是舉子嘛!拐彎抹角的回答令人生厭。
“你不認為先透過秋試再來追求姑娘會是比較理智的做法嗎?”
他摺扇揮開,伴隨著有禮的聲音道:“姑娘所言極是,但是我並沒有失去理智啊!姑娘何以這麼說呢?”
縱使心裡在輕蔑地冷笑,她的表情依舊溫柔,語氣也優雅得很:“傻傻地在這邊當個陌生姑娘的書僮,這不叫失去理智叫什麼?”
“喔,這不能算傻,老闆為顧客服務,本來就是應該的嘛!”他輕鬆地笑著,一臉的真誠,看不出任何的虛偽與做作。
秦可卿外表所有的溫柔在瞬間凍結,那雙永遠泛著柔波的眼出現了難得的失措。“你的意思是……”
“在下不才,正是這十竹齋的老闆。”他躬身,彬彬有禮地一揖。
老天!她雙頰紅似火,原來從頭到尾一直表錯情的是自己,這可真是糟糕至極,也尷尬至極,她差點就要掩臉逃離這個擁擠的地方。
但是不行,無論如何,與生俱來的優雅從容不會容許自己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窘迫的羞慚,尤其是在男性面前。
在現代,她一直是男人目光的焦點,總是在享受愛慕目光追逐的同時,又超脫地以一種冷眼旁觀的輕蔑態度,看待這些為她痴迷的男性;她以為在古代也是如此,尤其自己所在的這個身軀又是如此的嬌美如花,真真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會錯意的時候。
她輕咳兩聲,掩飾自己不安的聲調。“既然、既然你是老闆,那麼我剛剛看過的書,就請您幫我拿下來,我要買回去。”
“全部?”他詫異地一揚眉。她剛剛看過的書少說也有二十來本,一個姑娘家怎麼會對玄學、佛學的書籍這麼有興趣呢?該不會是心向佛門吧?真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糟糕!
他心裡想著糟糕,自然是因為自己對她一見鍾情,因此目光顯得有些慌亂,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敢唐突地開口。
“是的,全部。”她從容不迫地重複,“對了,你們這齋裡就這些關於玄佛之類的書嗎?”
“就這些。”這些就已經夠多了。
“喔。”她聽不出他聲音中的沮喪,只是在心裡想著,看來她得再到別家去看看,於是腳步一轉,準備離開,卻見那個朱什麼的傢伙兀自擋在前頭。
眼見身後是一堵牆,她只好客氣地道:“既然你們十竹齋沒有我想要的書了,那麼我就到別家去找找看吧!”
他不知道是聽不懂還是故意不肯讓路,居然仍然杵在原地,並且不以為然地道:“如果姑娘還打算到別家去看看的話,我勸姑娘打消這個主意,因為我這十竹齋沒有的書,別說金陵城裡沒有,就算是北京城也不會有的。”他說得極為誠懇,倒沒有絲毫自大的意思。
但是她並不打算相信他,實際上她從來不輕易相信任何人,她只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親身體驗,、於是腳步徑自往前,逼得他連連退了好幾步,模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