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袖,當先觸及的,便是她柔軟的肌膚。
鐵還三不及細想,猛地卸去指間勁道,那白袖纏在他手臂上,也是纏綿,寒央也在最後一瞬收手,兩人都是一怔,相顧茫然。阿儺卻是不依不饒,一下躍在鐵還三身側,抓向他脅下傷處。鐵還三驚覺,翻過劍身削向阿儺手臂。
“叮。”寒央的匕首搶先刺中鐵還三劍身,盪開劍勢。阿儺的掌風便長驅直入,直取鐵還三胸臆。寒央纏在鐵還三手臂上的白袖卻猛地拽動,生生將鐵還三的身子拉開,她的後心便露在阿儺的掌風之下。
饒是阿儺奮力卸去掌力,這一掌仍是震得寒央幾欲昏厥,嘴角噴出的鮮血就濺在鐵還三的臉上。阿儺眼見這兩人倒地,驚得呆了,半晌才抓住自己的頭髮,大叫了一聲:“寒央。”
他手上鮮血順著頭髮披頰流下,如癲似狂,比平日又可怖了萬分,旁人見了,都不住倒退。
寒央在他吼聲中望著鐵還三的面龐,道:“這些,我都記下了。日後總有你連本帶利償還的時候。”她聲色俱厲,淚水卻不自覺地滑落。鐵還三抹去她面頰上的淚痕,將她的身子靠在團枕上。他起身環顧四周,卻見柯黛持了一柄彎刀,對準那方桌下的木板亂砍。段行洲與蘇漪此時也不知去向。
鐵還三道:“難道這是顏王脫逃避禍的秘道麼?難怪當日蘇漪闖入屋中竟未見著顏煥的容貌。怎麼連你也打不開麼?”
柯黛幽然道:“他說這秘道的機關,只有他一人知道……”她忽然扭頭盯著鐵還三,惡聲道,“為什麼段行洲知道如何開啟機關?”
原來段行洲與蘇漪趁眾人不備,在鐵還三激戰時就開啟了秘道暗門追蹤顏煥而去——鐵還三鬆了口氣,冷笑道:“你莫問別人為什麼能開啟機關,你倒該問問為什麼顏煥不告訴你機關在何處,又為什麼不帶你一同走。”
柯黛怒極,一臉豔色轉成一臉厲色,雙袖疾拂搶攻鐵還三面門前胸兩側。鐵還三仰身閃開,那藍袖從他臉上一掠而過,火辣辣的風掃得他面龐生痛,他雙手支地,倒翻躍出門外,柯黛叫道:“阿儺!是這人騙了寒央,害她重傷,你還不殺他!”
阿儺聞言渾身一凜,握緊了雙拳,指縫裡嘀嘀嗒嗒不住淌血,就好像從他自己身子裡攥出血來,突然怒吼一聲,轟然跳出門去,緊追鐵還三不放。
門外嘈雜漸起,幾乎都能聽見蓬蓬如雨的弓弦聲。柯黛自鐵還三身邊掠過,向後山飛奔。鐵還三料她定是追逐顏煥而去,當下棄了阿儺,跟著她向北門方向蕩身飄搖而去。這個方向只有鐵索橋一條路可走,況那處尚未有官兵攻打,鐵還三認定顏煥自此處出逃,仗自己輕身功夫更在柯黛之上,幾個起落搶到她前面,疾追下去。
阿儺在後怒吼一聲,發足追了過來,柯黛藍衣飄搖在後,也蕩身直追。
出了城門,就見鐵索橋對面段行洲在招手大叫,蘇漪利劍出鞘,押著顏煥在側。鐵還三向鐵索一掠而上,兩個起落便至對岸,回頭只見阿儺與柯黛已逼近城門。
“快砍斷鐵索。”段行洲叫道。
鐵還三哪裡會有半分猶豫,學那老道法子,將兩根鐵索拼力斬斷。那鐵索忽悠著向白帝城方向蕩去,拍在懸崖之上,深澗裡迴音震耳欲聾,阿儺的怒吼與柯黛的呼喚淹沒其中,顏煥看著柯黛淒厲的臉上紅唇張合,也不知她在對岸叫些什麼。
“唉,小王爺得知官兵攻打白帝城,何不當時就離開?”段行洲笑著奚落,“如今可有些後悔?”
“倒也未必。”顏煥一笑,“留在莊中就是為了驗看白帝城城防經營得如何。現今知道它不堪一擊,對我也是好事。”他拂了拂衣衫,一澗之隔便舍卻了滿城殺聲的白帝城,絕塵而去。
段行洲與鐵還三料柯黛二人不會再追來,因此攙著顏煥,領著蘇漪,慢慢下山而去。出了水色山莊,輾轉來到運河邊,才覺得有些犯難——原來前方就是運河上的隧道,而自己卻沒有船隻,若翻山繞道,至少要多行三四十里山路。正在躊躇,只見那隧道深處被火光映得慘紅。
段行洲道:“官兵攻打白帝城的訊息還沒有傳到青離道運河水壩處吧。還是有百姓船隻過了水壩前往青池的。”
“那就好。”鐵還三收了劍。這一路過來的船隻陸陸續續共有十幾只,他瞅準船身最輕的一隻,從岸邊飛掠而上,落在甲板上,突然亮出劍來,將船頭一塊舷木一斬而下,喝道:“劫船,要命的就滾下船去。”
那些船伕只是尋常百姓,船上也無甚要緊的貨物,見他窮兇極惡,早嚇得紛紛跳船逃命。鐵還三將船靠近岸邊,扶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