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發中躲開了蛛絲。
那數縷蛛絲沒打著丁寂,力盡而墜,擊中了數丈外一名躺倒在地的赤身力士身上。這赤身力士被制住了經脈,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神智卻十分清醒。眼見蛛絲落到自己胸前,頓時驚駭欲絕,喉嚨拼命扯動,奈何發不出一絲聲音。
“嗤──”蛛絲粘著處,赤身力士胸前裸露的古銅色肌膚頃刻潰爛化膿,冒出一股極為難聞的酸臭氣味,燻得眾人腦袋一暈。再看這赤身力士,全身發綠,已氣絕身亡,肌肉和五臟六腑兀自不停地腐爛。
霸下探著小腦袋問道:“這是什麼鬼玩意兒?”暗忖自己有龍甲護體,未必就怕了這毒物,但也不願真格去試上一試。
尹雪瑤漠然注視著那灘赤身力士化成的膿水,回答道:“雪炎蛛,赤琉飛蜈見了牠,也得躲。咱們趕緊離開這兒!”
小蛋目睹那赤身力士的死狀悽慘,暗道若非三人出其不意將這群赤身力士轉眼制服,容得他們放出雪炎蛛來,後果實在令人不寒而慄。
尹雪瑤在前引路,低聲道:“咱們先找個地方藏身,等風頭過去再查尋灩光潭。”
三人修為均高,兼之對手的注意力大半集中在暖雲閣左近,一時半刻尚不及重新調防,故此在雲闕宮中隱形匿蹤而行,如入無人之境。
不一刻,潛入到距離暖雲閣三百丈開外的一座幽靜園林內,將兩名守值的小道僮制住,挾入書齋內一問,才知這座“纖塵小築”乃飛流道人的駐駕之地,眾人無巧不巧居然闖進了他的老巢。
丁寂點昏兩名小道僮,說道:“這兒不錯,咱們可以歇一會兒了。就讓飛流道人在外面瞎折騰吧,最好將整座雲闕宮都掘地三尺,搞個天翻地覆,咱們先在他的纖塵小築裡玩玩。”
小蛋站在書齋窗臺前,默運“森羅永珍”心訣在園內巡視了一轉,發現最近的守值道僮也在二十丈外,且隔了兩道門禁,於是收回靈覺道:“奇怪,剛才在暖雲閣內,飛流道人為何不直接放出雪炎蛛攻擊咱們?”
丁寂神色一動,卻沒開口。
尹雪瑤看了他一眼,道:“這恐怕是鶴仙人的授意。雪炎蛛絲稍一碰觸,便毒發無救。也許鶴仙人在沒得著小寂消除戾氣的運功心訣前,還捨不得讓他死!”
話音未落,突然屋內三人靈臺生出警兆,耳中就聽“喀喇喇”一陣轟鳴,書齋上方的屋頂驟然破裂,磚瓦橫飛,煙塵四起,一串“嗤嗤嗤嗤”密集的破空聲隨即響起,從塌落的房頂上,激射下數十枚閃著碧芒的毒針。
尹雪瑤眼捷手快,雙袖飛舞,捲起大半的毒針一蕩一引,反打向來處。
“叮叮叮叮──”從房頂上射落一束青銅色劍光,將毒針盡數激飛。飛流道人身劍合一,從天而降,揚聲喝道:“大膽小賊,這回看你們再往哪兒逃?”
小蛋不由疑道:“為何這麼快他就發現了我們?”反手掣出雪戀仙劍,使出一式“擎天柱石”,劍尖上挑,以攻對攻迎向飛流道人。
“砰砰砰砰!”書齋的四壁窗門陡然被人踹開,二十多名白衣道士洶湧闖入,五人一組布成劍陣,將尹雪瑤和丁寂圍在正中。
“鏗!”小蛋人在空中,與飛流道人雙劍一交,光花迸閃,劍氣卷蕩,均自感到右臂微微痠麻,暗暗吃驚對方修為不弱。
飛流道人身形翻騰,居高臨下,御動松痕古劍幻出層層真假莫辨的光瀾,排山倒海般宣洩而下。
所謂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沒有。僅僅一個回合,小蛋已覺察出對方的修為已超出雪流道人半籌,更遠高於天流、霧流這幹方丈仙島的一流高手。
但他自出道以來,雖屢遭強敵,常常被動挨打,但從來心中毫無驚慌畏懼之情。
此刻催動三氣合一,也不管對方哪一劍是佯攻,哪一劍是真劈,雪戀仙劍光芒大盛,徑自刺向飛流道人小骯,正是天照九劍中的一式“披荊斬棘”。
飛流道人低咦一聲,慍怒道:“這小子怎麼盡使些拼命招式?”
他不曉得小蛋有烏犀怒甲護體,即便捱上一兩記松痕古劍也無大礙,出於對自身安全的考慮,他只得中途變招,振腕疾劈,“鏗”地激響,兩人又對了一劍,仍舊平分秋色,難見伯仲。
飛流道人暗忖,自己是方丈仙島除百流道人之外的二號人物,佔著先手卻一連兩招徒勞無功,頗覺顏面丟盡,當下左手掌如刀般泛起一層濛濛碧光,斜斬小蛋後頸。
小蛋鼻子裡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腥臭味道,情知對方掌中蘊毒。
但依仗著烏犀怒甲和聖淫蟲的雙重防護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