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道:“在下小蛋,家師葉無青。請問先生可是風教主?”
中年男子頗為詫異地“咦”了聲,說道:“你就是小蛋,難怪雪戀仙劍會在你的手中。不錯,老夫便是風雪崖。看在羅少教主和丁原的面上,風某今日不和你計較。你帶著身邊的女娃兒趕緊離開,休要在此生事。”
說罷,左手一捏法訣,念動真言向紫瞳魔燈遙遙虛點,“嗡”的一聲魔燈鳴動,從燈罩內煥放出一團光瀾,在虛空中幻作一扇出陣的紫色光門。
有道是人的名、樹的影,儘管方才已隱約猜到了這位中年男子的身分,可聽得他自報名頭,小蛋仍舊暗吃一驚,沒想到自己進入雲夢大澤的第一天就中了頭彩,與這位名震天陸仙林的魔道頂尖人物狹路相逢。
小蛋望了望光門,問道:“晚輩還有許多同伴陷在陣中無法脫身,風教主可否網開一面,也將他們全都放了?”
風雪崖冷笑道:“他們原也不值得我出手。但這群鼠輩血洗翠霞山在先,今日又堂而皇之闖入大澤,視我聖教如無物,若不給點教訓,豈不叫天下人笑話?你要是再囉嗦半字,便休怪老夫不念故人情面!”
小蛋聞言暗暗叫苦,曉得風雪崖已對柳翩仙、白顯、竇憲夫婦等人動了殺機。
按理說,魔教與翠霞派一為魔道魁首,一為正道泰斗,本是勢同水火、不共戴天的死敵。但偏偏風雪崖與丁原有八拜之交,羅牛更曾做過幾年的魔教教主,近年來兩家的關係也因此大為改善。
何況當今的翠霞派掌門盛年,乃羅牛和丁原的同門大師兄,當年雲夢澤六派圍剿魔教之役中,亦曾仗義援手,有大恩於風雪崖等人。
風雪崖這般的魔道梟雄生性喜怒無常,殺人直如草芥,但又恩怨分明、極重義氣。今日柳翩仙等人主動送上門來,他又焉肯放過大好良機?自是要替盛年等人出氣,對這些遠道而來的西域魔道高手聊盡地主之誼。
若非小蛋身分特殊,又有雪戀仙劍為憑,只怕風雪崖將他和尹雪瑤也要一併處置了。
可雖說小蛋與這些西域魔頭遠談不上有多少交情,但畢竟不忍眼睜睜瞧著他們被九光滅魂陣轟得灰飛煙滅,他搖搖頭道:“我不能走,還請風教主高抬貴手收了法陣,饒了柳門主他們。”
風雪崖嘿然道:“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有心替別人求情,難道你當風某好說話,真的不敢動你?”
尹雪瑤見小蛋苦苦懇求,風雪崖非但半點不為所動,反而愈發地咄咄逼人,不由心裡泛起慍怒之意,漠然道:“風教主,你信不信?只要你敢傷到小蛋半根毫毛,十五日內,我要貴教用一百條弟子的性命作償!”
這話不說還好,一出口不啻是火上澆油。風雪崖本就是位吃軟不吃硬的主,頓時面色陰沉,獰聲笑道:“好得很,可惜妳嚇唬不了風某!”
他左手法訣一斂收了光門,一指紫瞳魔燈道:“妳儘管使出本事來,要能傷到這盞燈半分,老夫立刻放人。如若不然,不但那群鼠輩俱死無葬身之地,兩位也請到敝教總壇小住幾日,風某等著羅少教主登門領人!”
小蛋見雙方把話說僵,心頭大是焦急。且不說厲無怨被毒醫蔣百里率人圍攻生死未卜,同在陣內的柳翩仙等人亦是朝不保夕。倘若自己再和風雪崖動起手來,無論勝負如何,卻委實耽擱不起這工夫。
奈何風雪崖壓根不容他多想,冷喝道:“看掌!”身軀稍一前傾,右手五指並立如刀照著小蛋眉心劈落,肌膚上隱隱泛起一層淡金色光芒,正是他早年賴以成名的魔教絕技“金風玉露掌”。
他出掌時距小蛋尚有三丈之遙,可風雪崖的身子就那麼輕輕一晃,彈指間便欺近小蛋身前,人到掌到,犀利森寒的罡風像經過千錘百煉而鑄就的刀鋒,割裂空氣直迫眉心。
小蛋沒有料到風雪崖會如此乾脆利落,說打就打,眼見對方身法快得驚人,掌勢已不及舉劍招架,當下想也不想抽身飛退,仰面折腰,雪戀仙劍使出一招“擎天柱石”挑向風雪崖腕門。
風雪崖的右掌僅差毫釐緊貼小蛋的鼻尖掠過,“嗤嗤”聲響,掌風拂中烏犀怒甲發出爽脆的金石之音,旋即化作一記朔風指“叮”地彈中劍尖。
風雪崖左腿一屈一點直踹對方小腹,長聲笑道:“穿花繞柳,天照九劍!小子,有點門道,怪不得敢跟老夫叫板。”
小蛋哪裡有空回答,靈臺上清晰對映出風雪崖左腳執行的軌跡,間不容髮裡後腰猛挺,身軀凌空橫躺,雙腿併攏自然抬升,反向對方的腳踝踢去。
風雪崖心道:“早就聽說這小子年前曾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