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羽杉點點頭,盛年說道:“小蛋的傷已不打緊,想來至多個把時辰就該醒了。”
一正大師的情形較之無涯方丈也好不到哪裡去,沉聲道:“我們就不等他醒來了。請盛掌門轉告小蛋施主,日後若有急難,敝寺千多僧眾連老衲在內,俱都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以償今日之恩。”
盛年微笑道:“大師言重了,我替小蛋先謝過諸位。”
一正大師搖頭道:“他救老衲與三位師侄在前,又捨命從萬劫天君手中奪下敝寺方丈,此等恩德豈是我們隻字片語補報得
了?這少年雖出自葉無青門下,但一身俠骨仁心,連老衲亦自愧不如。“
以他的身分能說出這樣的話,足見是發自肺腑,由衷地感念小蛋捨身相救之情。
盛年等人既知小蛋身世,聽聞之下又是歡喜又是自豪,直比一正大師誇讚自己還要欣慰高興,齊齊道:“大師過獎了,在下自當轉告。”
一正大師微微頷首道了聲謝,與無涯方丈等雲林諸僧朝著榻上兀自昏迷沉睡的小蛋躬身一禮,說道:“盛掌門,老衲與方丈師侄先行告辭了。”
丁原目睹情景,心裡嘿嘿一笑道:“當日我橫掃雲林禪寺,連敗包括這老和尚在內的數名高僧,也不見他們心服口服。而今對著小蛋,這些和尚卻心甘情願地躬身施禮,敬愛有加,實是個異數。”
再想到老道士生前為雲林眾僧所迫,力戰犧牲,轉世後竟陰差陽錯成了他們的恩人,令無涯方丈、一正大師這等泰斗人物亦要折腰拜謝,得意之中多少又夾雜著一絲唏噓,直感到一飲一啄因果迴圈,冥冥裡自有天數。
盛年等人送眾僧出屋,在大門外依依惜別。
無涯方丈和一正大師在無果、無因二僧的護法下御風而去,盛年目送良久,直至四人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丁原看左右無人,問道:“盛師兄,等小蛋醒轉之後,咱們是否要告訴他身世?”
盛年沉思片刻,望向兩位風雨與共,生死相依多年的師弟,說道:“等一等罷。”
羅牛皺著濃眉道:“那怎麼行,咱們焉能眼睜睜瞧著他再回到葉無青身邊?”
盛年苦笑道:“阿牛,你要明白,他畢竟只是師父轉世投胎後的又一生,況且年及弱冠,已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張,許多事咱們不能越俎代庖,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淡晚的身上,否則很可能適得其反。”
一直在旁久不言語的曾山拊掌道:“不錯,無論如何真正的淡言師侄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已去世啦,現在的小蛋雖是他的下一世,但畢竟他倆不是同一個人。”
羅牛急道:“可你和葉無青有五年之約,要為淡怒師伯和戰死的同門報仇。屆時小蛋若出手襄助葉無青,又該如何是好?”
盛年沉聲道:“正因如此,我才不願向他說出真相。”
四人一陣沉默,丁原體悟到盛年的用心良苦,頷首道:“也好,等咱們和葉無青恩怨了結後,再告訴小蛋真相亦是不遲。”
“還有一件事我想先提醒大家。小蛋如今的修為儘管不弱,但仍欠缺磨礪,且心地單純善良,很容易落入別人精心設計的圈套。”
盛年續道:“所以他的身世咱們必須嚴加保密,莫讓那些或明或暗的仇家尋他麻煩。即使是身邊最親近的人,暫時也不要讓他們知曉。”
曾山笑問道:“那羽杉丫頭呢?我老人家一眼就能看出,她對小蛋可關心得緊啊。”
盛年搖搖頭道:“最好也別說。並非我信不過羽杉侄女兒,只因事關重大,更涉及到小蛋的安危和未來,只要少一個人知道,便少一分過早洩露的可能。”
曾山見羅牛低頭良久不語,以為他正為此事犯難,問道:“阿牛,你沒事吧?”
羅牛一猛然一醒,道:“我沒事,咱們這就回屋去瞧瞧我師─小蛋有沒有醒。”
四人沿原路往回走,卻撞見了丁寂正要出門。曾山對這古靈精怪,酷似丁原當年的晚輩極是喜歡,問道:“小寂,有什麼好玩的事嗎,怎不帶上我老人家?”
丁寂笑道:“我去迎一迎孃親,你去不去?”
曾山一聽大失所望,揮揮手道:“去罷,去罷,我還有正事,不陪你胡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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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問緣紫佩
四個人都惦記著小蛋的事情,對丁寂的離去也沒多想,回到了廂房。
小蛋仍然未醒,羅牛見盛年、丁原和曾山均已在榻前坐下,望了眼愛女,吩咐道:“羽杉,我有件事情要問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