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少最後一面。”
小蛋聞言,禁不住訝異地問道:“你冒死回來,為的是要見我?”
“對。”杜先生吃力道:“自寞少進入寞園的第一天起,我就看出你並非是忘情宮的同路人。後來瞭解到寞少投入忘情宮的隱情,老夫便更堅信了這一點。”
小蛋喃喃問道:“杜先生,你究竟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杜先生顫抖著手,從袖口裡慢慢取出一尊金澄澄的小銅鼎。它的鼎身由三條長蛇盤繞鑄就,探出的蛇頭分向下垂,形成精緻小巧的鼎足,而細長的蛇尾則纏繞在鼎內,如同燈芯般朝上翹起。
杜先生將銅鼎送到小蛋面前,緩緩道:“寞少,假如你此刻殺了我,再將蝕龍香鼎交還令師葉無青,不啻是大功一件。老夫與其便宜了外邊的趙樸,倒不如干脆成全了你。不知寞少意下如何?”
他說這話時,左手悄然挾藏起一支深喉針,目不轉睛地望著小蛋。
小蛋站起身,在屋裡走了一轉,道:“我曉得了,你是想託我將蝕龍香鼎送返白鹿門。”
杜先生虛弱一笑,道:“寞少,那些笑你是傻瓜的人,自己才是天字第一號的笨蛋。”
小蛋回到床榻前,道:“我答應你。”
他的承諾如此爽快,杜先生且喜且疑,黯淡的眼眸裡閃起興奮的光芒,道:“寞少此舉對本門恩同再造,我白鹿門但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定當結草銜環全力相報。”
見小蛋苦笑著搖搖頭,杜先生將蝕龍香鼎交到小蛋手上,道:“日後有暇,請寞少將此鼎送到中州迭青山翡翠谷,找一位姓高的谷主……”他的聲音漸弱,小蛋差不多要把耳朵貼到他的嘴唇邊,才能聽出個大概。
“是姓高麼?”小蛋沒有聽清楚最後幾個字,於是問道,可等了會兒,卻不見杜先生的響應。他抬起頭,才發覺對方瞳孔擴散,七竅流血,已然氣絕。
小蛋伸手替他合上了雙目,聽見院門外江南的聲音說道:“蒙少,你知道的,寞少睡著的時候是叫不醒的,還是先讓小人進去看看罷。請您在外面稍等片刻。”
小蛋一凜,蒙遜的身分又非趙樸可比,他若對自己起疑,要硬闖進來,十個江南也攔不住,倘若讓蒙遜衝進屋內,見著杜先生的屍體,那麻煩可就大了。
果不出所料,蒙遜粗聲怒吼道:“滾開,敢攔我,你算什麼東西?”
小蛋心念急轉,掣出雪戀仙劍凝神運氣,施展出十三虛無中的“微土”一訣,屏息沉腕虛劈腳下。“呼——”地面上赫然開啟一道光門,小蛋左袖一拂一卷,將杜先生的遺體送了進去。
他收劍調息,望著迅速關閉的光門,默默道:“杜先生,對不住了。你泉下有知,當能理解。”卻是運用土遁奇術把杜先生的屍體藏到了十餘丈深的地下。只等將來風平浪靜後,再設法取出火化,將骨灰連帶著蝕龍香鼎,一併交還給白鹿門。
他剛收起仙劍,院子裡腳步紛沓,闖進來少說也有十多人。江南搶先到了門口,扯著嗓子喚道:“寞少、寞少,你快醒醒,蒙少來了!”
小蛋隨手把榻上的被褥攪亂,不慌不忙走到外屋。一陣掌風震開屋門,蒙遜已威風凜凜地一腳跨了進來。
第四章 八鬼聚會
看到小蛋睡眼惺忪地從裡屋走了出來,蒙遜愣了愣,問道:“你還沒睡著?”
小蛋打了個哈欠,無精打采道:“我剛躺下沒多久,師兄你就到了。”
蒙遜目光如電掃視外屋,連房樑上頭也不放過。可一圈瞧下來,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他哼了聲,走到裡屋門口挑開竹簾朝裡打量,亂糟糟的床榻上空無一人。
蒙遜並不甘心,將屋裡的櫥櫃一個個開啟檢查,依舊是空空如也。他心頭驚異更甚,回過身,瞪著站在外屋的小蛋,喝問道:“人呢?”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蛋自幼跟著常彥梧遊蕩天陸,對他老人家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謂耳濡目染,言傳身受,盡避平日裡他難得說謊,但那要看面對的是什麼人,譬如今日,對著蒙遜,說不得要將乾爹他老人家的拿手絕活亮出來用一用了。
他怔怔瞧著蒙遜,滿臉睡意,迷茫地問道:“人?”
“你裝什麼傻?今夜有人闖入寶閣盜走蝕龍香鼎,這麼大事誰不知道!”蒙遜見小蛋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火氣更大,幾乎是吼著道:“你把他藏哪兒去了?”
小蛋看到蒙遜發狂,反而越發心平氣和:“我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啊,要不師兄再搜搜看。”
蒙遜暗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