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壞,就離我遠一點啊。”他故意逗她。
“你以為我不想嗎?就是忍不住掛心嘛。”她嬌嗔,整個把自己的心掏給他看。
他不禁暗暗嘆息。該拿這丫頭怎麼辦?她完全不懂得保護自己。
“傻瓜!”他伸手指用力彈她額頭。
“喔。很痛耶。”
“知道痛就好。”痛還不曉得離他遠一點?他再彈她一下。“鄭開馨,你沒救了。”
“又怎麼了?”她依然傻傻地不明所以。
他好無奈。“你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怎麼還能好端端地沒被人捉去賣掉?”
“你又要罵我笨了嗎?”她懊惱。
“你就是這樣,才會所有的編輯都聯合起來使喚你。”就連十二夜都說欺負她很好玩。“你能不能學著保護自己?一定要這樣對別人掏心掏肺的嗎?”
“這樣不要嗎?”她困惑的蹙眉。“人跟人相處,本來就是真心相對最好啊,難道總編輯希望我們在辦公室裡勾心鬥角嗎?”
“當然不是。”
“那我不懂我是哪裡做錯了?”
他翻白眼。“好好,你沒錯,你很對。”或許這個社會錯了,或許是他們這些人都太保護自己,全身豎起尖刺後,反而傷己又傷人。
“本來就是我對嘛。”她嘻嘻笑,又拿一塊壽司喂他,自己也吃了一個。
他享受她的服務,胸口暖暖的。
“心情好一點了嗎?總編。”她問
“我哪裡心情不好?”
“還不承認?你昨天跟張彩薇聊過後就怪怪的。”她頓了頓。“你們以前……是男女朋友吧?”
“怎麼,你很好奇嗎?”他不答反問。
她抿抿嘴。“快說啦!”
“是又怎樣?”
開馨心一沉,心窩有點悶。“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是學生時代的戀人嗎?交往多久?為什麼要分手?”
“你以為自己是記者嗎?現在是在對我專訪?”
“人家想知道嘛。我都把自己的過去跟總編輯說了,你就不能投桃報李一下嗎?”
“有必要嗎?你那些‘成長故事’又不是特別好聽,也說不上有什麼勵志性。”
“對啦對啦,沒勵志性,不過至少惹你發笑了不是嗎?你就當聽笑話不也不錯。”
“是挺不錯的。”他撫弄下顎,一副深感贊同的模樣。
她氣結無語。
他笑了,揉揉她的頭,不知怎地,忽然不忍再捉弄她,埋藏的回憶也很自然地開封,吐露給她聽。
“我跟彩薇是同事,以前曾經在同一家出版社工作,我們都是公司很看好的編輯,在工作上也各自較勁,比誰表現得更出色,能帶出更多暢銷作者。”
第6章(2)
這就叫棋逢對手吧?開馨悶悶地想。他們不僅是一對俊男美女,能力也同樣出眾,肯定對彼此很欣賞。
“所以你們就這樣鬥著鬥著,鬥出感情來了?”她語氣有點酸。
“算是吧。”他微笑。“畢竟那間出版社,只有我們兩個來自臺灣,求學的經歷也很相似,久了很自然會惺惺相惜,而且她跟我一樣,私下其實都想成為作家。”
“你想成為作家?”開馨訝異地睜大眼。
“有這麼意外嗎?很多編輯都希望自己能寫出好作品。”
是這樣沒錯,可她沒想到他也是如此。“那現在呢?你已經放棄了嗎?”
“嗯。”他點頭,別過臉凝望遠方,若有所思。“第一個看出我沒才華的人就是彩薇。”
“什麼?”她震驚。
“她說我寫作的時候太注重作品的平衡性了——故事結構的平衡,文句段落的平衡,音律的平衡——她說我是有意識地在挑剔自己的作品,而一個能真正打動讀者的作品往往都是不平衡的。”
“我不太明白。”
“這麼說吧,好的作者在創作的時候,通常是燃燒熱情,他們耗盡心血寫出來的東西就像火焰一樣,帶著不規則的形狀,有些部分很亮,有些部分比較暗,卻能夠使人致命地燙傷。而編輯的工作負責調整作者創造出的火焰,讓讀者在閱讀的時候,不至於因為太痛而無法接近這部作品。這樣你懂了嗎?”
好像有點懂了。“所以她是說你寫作的時候太理性了,比較像是編輯,而不是作者?”
“對。我太精於計算,但計算過度,反而寫不出真正打動人心的作品,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