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夏耀回到家,看到夏母正對著一堆禮品發呆,不由的加快腳步朝臥室走去。
“兒子!”
夏耀的腳步猛的頓住,側頭朝夏母一笑。
“媽,怎麼了?”
夏母說:“你們單位今年沒發東西啊?”
“發了啊!”夏耀給夏母指,“不都在那麼?”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你們單位每年不都會額外送你一些東西麼?”
”哦,您說那個啊”。”夏耀含糊其辭,“今年我沒收到啊!可能是上頭查的嚴,不許可有特殊待遇了吧。”, 夏母還是皺著眉表示疑惑,“不對啊,咱家今年發的東西也少了一箱,那個燻肉怎麼沒了?就是我去年總誇好吃的那個,一直放到五月都不變味兒,我特好那一口。你說說,今年怎麼就沒有了呢?”
夏耀裝糊塗,“不可能年年都發一樣的吧?”
“可東西確實少一樣啊!沒發這個,也沒補別的啊!”
夏耀還是那句話,“政策嚴,節省開支。”
夏母沒再說什麼,起身去了別的房間。
夏耀大鬆了一口氣,有個火眼金睛的額娘真是不得了,那麼多東西她竟然每樣都記得,幸好讓我糊弄過去了……
推開門剛要進去,隔壁房間傳來夏母嘹亮的一嗓子。
“夏耀,你三叔送過來的那箱中南海呢?”
夏耀陡然一激靈,聽著夏母鐺鐺鐺逼近的腳步聲,趕忙將表情調整為茫然狀態。
“我不知道啊!什麼中南海?”
夏母急得面頰泛紅,“我中午做飯之前放到櫃子裡的,我記得清清楚楚,這幾個小時的工夫就沒了。你說,是不是讓你拿走偷著抽去了?”
“我從來不抽那個煙,我一直抽玉溪。”夏耀掏出煙盒在夏母眼前晃了晃,“再說了,我想抽直接拿就成了,用得著偷麼?”
夏母想想也是,自己家的兒子什麼樣她還是知道的,夏耀從不幹這種事。
”可能是您下午遛彎兒的時候進賊了。”夏耀說,“年底是盜竊高發期,局裡最近主抓這件事,咱們這一片是重點區域。”
夏母恨恨的喘了兩口氣,“真想剁了那畜生的賤手!”
夏耀嚥了口吐沫,灰溜溜地潛回了房間。
晚上,夏耀一個人無聊地擺弄袁縱送給他的那個小房子模型。
後天袁縱就要走了,夏耀一想他三年多沒回去了,為了讓他保持一個良好的精神頭兒,打算這兩天晚上不過去打擾他了。明天還有最後一天,他就要和廚藝精湛、身手一流,器大活棒的東北彪漢子說拜拜了。
真捨不得啊!
夏耀把房子裡的小人掏出來,用手使勁攥了攥,真結實。現在再看小人只穿一條內褲,風情畢露的模樣,夏耀已經不覺得難堪了。反而自戀地欣賞起來,越看越帥。
袁縱就站在距離視窗不遠的樹根底下,月光在地上斜丟擲一道狹長的身影。
夏耀倚窗而坐,唇角微揚的英俊模樣被袁縱盡收眼底。
他不會畫畫,也不喜歡照相,只是單純地用鋒利如刀的目光將這個畫面深深刻在心裡,揣著它走過孤獨又寒冷的三十餘天。
一個菸頭滾落在樹根底下,被風吹起沙土靜靜地掩埋。
第二天下千,夏耀待在辦公室頻頻看錶,一直在熬著時間。眼看著就要到下班點兒了,終於可以去袁縱那泡上幾個小時,順帶吃上本年度最後一份大整了。結果一道命令下來,一個追蹤多日的嫌疑犯現身,需要馬上出動警力去圍剽。
夏耀只能提著槍上了警車。
在雪地裡整整埋伏了三個多鐘頭,才把這個罪犯拿下。這會兒天已經黑透了,夏耀回到單位,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匆匆駕車離開了。
因為在雪地裡耗時太久,夏耀的手凍僵了,開車時握著方向盤一直在抖。
九點多,夏耀終於開車到了袁縱的公司,結果大門是鎖著的。
夏耀以為袁縱回家收拾東西了,當即一通電話打過去。
“竟然都不等我!行,明兒我不去送你了,你丫自個兒走吧!”
袁縱看著車窗外白茫茫一片雪地,說:“我已經到老家了。”
夏耀猛的愣住,訥訥地問:“你說什麼?”
“今天的航班。”
聽到這五個字,夏耀整個人都崩了,“可你明明告訴我是明天的!”
“我不想讓你送我。”袁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