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音伴著冬日裡嚴寒的空氣低低地縈繞在四周,文君華心裡微亂,卻還是鎮定地心神,好一會兒,才從凌亂破碎的話語中拼湊出一句完整的,“聽著小寒,我們現在不能自亂陣腳。不到最後時刻,我們絕不放棄。”
許是文君華的話起了些微作用,小寒的哭音漸止,只餘下幾聲低低的啜泣。
此時的文君華與小寒兩個,被那三個歹徒帶至了郊外的棄屋裡,但是二人的手一直被反剪著,塞在嘴裡的粗布也是剛剛下了馬車才被拿掉的。最糟糕的是,一路行來一直到二人被押下馬車,眼睛都被蒙著黑布,眼前漆黑一片的她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處……
文君華努力地摸索著,終於在自己身處的位置不遠處,摸到了小寒的身子心中頓時燃起一絲希望,隨後安慰道:“你別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有我在。”
小寒就著黑暗胡亂地點著頭,隨後用帶著哭音的嗓音答道:“是,小寒給小姐帶來了麻煩,是小寒沒用。”
“別再說這樣的喪氣話,”文君華的雙眸雖然被黑布蒙著,但是此刻,她的眼裡卻閃過一絲絕狠。頓了一會兒,文君華附在小寒的耳邊咬道,“是有人要暗害我,不關你的事。”
聞言,小寒心中一凜,雖然沒能完全消化文君華的這句話,但是也將真相猜得七七八八了。當下心裡的恐慌倒是消了七八分,被忽然湧起的恨意取代。
文君華還欲交代小寒些什麼,卻忽地聽見外邊兒有腳步聲
心跳倏然間又加快了,文君華強力地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慌亂,隨後便靜默無聲地傾聽著門外的交談聲。
“噯,大哥。幹完這票,可就金盆洗手啦,老太太可還等著你回去娶媳婦,給她抱孫子嘞”說話的是其中的一個歹徒。
隨即,他們的頭兒就答話了:“可不是麼,這說起媳婦啊,方才咱們擄來的那兩個小丫頭片子倒是長得水靈靈的。尤其是不怕死的那個,有幾分潑辣果敢的味道,我喜歡”
“嘿嘿,只可惜這丫頭命薄,否則拿來給大哥當媳婦兒,可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大哥這疼女人的功夫,咱們兄弟幾個可是見識過的”話畢,三人忽地曖昧一笑。
小寒聽得驚慌失措,一時之間,只強壓著欲從胸腔中噴發的驚叫,用被反剪著的手牢牢地拉住了文君華的。
文君華小聲地噓了一聲,隨後便聽得“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了。室外冬日的光線照耀進來,即便是蒙了黑布,兩人還是不禁縮了縮身子,有些畏光。
“行了,咱們兄弟三個也不跟你們兩個小姑娘磨嘰,痛快點,一人給上一刀你們放心,我們下手很快的,不會很痛”說話的是那個頭兒,文君華心中一緊,拿捏好即將出口的話語,隨後便抬起頭來開口道:
“各位大哥……”文君華的語調中帶著些許悽楚的味道,這是她故意強加上去的,雖然歹人嗜血成性,不見得會吃這一套,但是,來硬的顯然他們更不喜歡,“我自知今日便是自己的大限,還望各位大哥成全一二,告訴我……是誰,買了兇要我的命?”
小寒聽後心裡一抖,忙地拉緊了文君華的手,生恐文君華惹怒了這幾個凶神惡煞的人,也不顧及後果,便忙地低低道:“你們,你們放過她吧,其實,其實我才是文家的大小姐,你們要殺的人是我”
“小寒你別亂說”文君華未曾料到小寒會這般,便不容得片刻拖延,狠了狠心罵道,“原你素日裡就有這份兒心哼,小姐?小姐這個位置是你能當的麼”
小寒先是一愣,隨後便清楚過來,文君華這麼說不過是為了袒護自己。當下小寒埋頭嚶嚶地啜泣了起來,拉著文君華的手卻是又加緊了些微力道。文君華疼的幾欲呻吟,卻還是生生地忍住了。
“行了行了,別磨嘰了,老子生平最恨女人掉眼淚了”其中一個歹徒兄弟忽地不耐煩吼道,隨後便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請命道,“大哥,趕緊了結了這樁生意回去拿剩下的賞銀吧,老太太還在家等著你呢”
“慢著”文君華忽地揚聲喝止道,一股倔強不屈的驕傲氣質直逼而來,三個歹徒均是愣了愣,隨後,只見那個頭兒忽地嗤笑一聲回答道:
“小姑娘脾氣還挺大,不錯,的確是有人買兇要你的命。”話語至此,忽地一轉,“不過,我們做這行的有這行的規矩,絕不將買兇人的底細告訴死者,否則你們到了陰間不安生投胎,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文君華本欲開口,卻又被另一個歹徒兄弟搶白道:“這樣吧,我們看在你們兩個長得還算水靈的份兒上,給你們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