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一向好強,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刺激?當下強撐著冷笑一聲:“我是他大紅花轎抬回來的,父母之約媒妁之言,聘禮嫁妝,一樣不缺!我與他成婚近二十年,什麼沒經歷過?當年他難道就沒有跟我還是山盟,花前月下約定白首?”
顧婉音與老太太都忍不住皺了眉頭。二太太實在是太沉不住氣,這一開口不但沒有找回氣場,反而更落了下乘。陶氏是什麼人?不過是個外室罷了,可是二太太呢?二太太可是正經的周家二太太!卻偏偏自降身份的與外室爭風吃醋,互相攀比起來,像是什麼樣子?
要知道,縱然陶氏得了二老爺的喜愛又如何?畢竟陶氏只是個外室。若是老太太不發話,二太太不願意,陶氏就什麼都不是。
既然什麼都不是,何須爭風吃醋?
顧婉音只覺得二太太是關心則亂。因為在乎,所以竟是不管不顧起來。不過話又說回來,任誰遇上這樣的事情,也是平靜不下來吧?先是信任的丈夫揹著自己養了外室,然後發現還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最後甚至,丈夫的心都不在自己的身上了。
二太太反應過激,也算是情理之中。
老太太看一眼激動的二太太,冷聲開了口:“二太太,記著你的身份。你可是正經的二太太,誰也比不過!”
被如此一提醒,二太太這才好似驚醒一般,頓時便是有些懊惱起來。
陶氏也是微微一低頭,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來畢竟身份還是有些拿不出手,說出來也不是什麼風光的事情。
老太太見狀卻是溫和了幾分,又問陶氏:“你家裡都還有什麼人?”這是要打探家世了。畢竟總不能不管,任由二老爺胡作非為,繼續養外室。
陶氏淺笑得體的答道:“家中除了我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如今我只與青哥兒相依為命。”
老太太點點頭,有些瞭然:“也就是說,其他的都死光了。”這話可是有些不客氣了,不僅沒了尊重,反而有些貶低侮辱的意思。
陶氏卻是臉色不變,置若罔聞。
“那你家裡以前是做什麼的?”老太太又問。畢竟看陶氏的談吐處事,雖然有些過分,可卻也到底是還算得宜的。這樣的女子,總不會是一般地方出來的。老太太最擔心的是,陶氏是那些青樓煙花地出來的。那樣的話,不僅是丟人,而且是丟人丟得厲害。
於此同時,老太太在心裡將二老爺罵了個狗血淋頭。只當他是豬油蒙了心,這才做出這樣有辱門楣的事情來。甚至,還將周家都置於一個尷尬的境地。
“回老夫人,我祖父以前也是做官的,只是後來祖父死了,這才家道漸漸中落。”陶氏一五一十的答道,末了又添上一句:“但是老夫人大可放心。縱然家道中落,可是陶家卻也是書香世家。並不曾做出什麼有辱門風的事情來。”
陶氏竟然還敢理直氣壯的說這樣的話!顧婉音不由愕然看了一眼陶氏。說句不好聽的,既然已經是給人做了外室,怎麼還不算是有辱門風!既然是書香世家,又怎麼會不知道與人做外室,實在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老太太也是冷笑一聲,譏諷道:“這話倒是奇怪。”
陶氏卻是淡淡一笑,似根本不在意這些:“不瞞老夫人,若是老夫人覺得不滿意,便全當沒有我這個就是了。我自帶著青哥兒離開京城,在不與二老爺見面,您看如何?”
老太太一愣。陶氏以退為進,卻是讓人有些頭疼起來。陶氏離開是好,看是青哥兒既然是二老爺的孩子……若就這麼被t陶氏帶走了,自然是不妥。可是留下來……老太太看向二太太,出聲詢問:“老二媳婦,你是個什麼意思?”留下青哥兒,二太太難免鬧心。到時候青哥兒到底受苦。還有二老爺那頭既然是敢冒著危險養了外室,說不得也有幾分感情。若是就這麼將人攆走了,二老爺萬一鬧騰起來,洩露出去也是個難題。
二太太聞言頓時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老太太:“老夫人這是什麼意思?”若要直接黏人,老太太斷不會多此一問。既然這樣問了,那麼老太太的心思就是……二太太只覺得心裡陡然一沉,冰冷得厲害。再想起二老爺的無情無義,二太太當下冷笑一聲,乾乾脆脆的說了自己的意思:“既然老夫人您要我說,那我便說了。陶氏是吧?既然你這樣有骨氣,那就趕緊帶著那個野種滾出咱們周家!”
二太太這樣無情強勢的話一出口,便是驚得老太太看她一眼。而陶氏,也是直接一愣。說真的,誰也沒想到二太太會這樣說。畢竟,這年頭,納妾也不算什麼事兒。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