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便是垂了目光看她,輕聲道:“不必勉強。”
顧婉音輕輕搖頭,神色自若,看不出半點勉強,反而因了他的話染上一絲淡淡的笑容來,溫柔的看他一眼後才回道:“勉強什麼?老夫人是長輩,理應過去請安的。況且,這麼久過去了,老夫人也該想通了。都是一家人,老夫人怎麼也不會真的生氣這麼久。”
只是周瑞靖卻是顯然不覺得,不過卻也不願意違了她的意思,當下便是應了。
二人都穿了絳紅色的斗篷,相攜著出了們。只帶了碧梅和素琴兩個。
丹枝和荷露送她們出了院子,便是住了腳。等到他們二人走得遠了,突然聽見荷露低聲笑道:“遠遠看去,可不是一對璧人麼?那絳紅的斗篷我原先覺得不好看,可是沒想到一起穿了,倒是十分的合適。丹枝姐姐果然是想得周到。”可不是麼,絳紅的斗篷不僅色是一樣的,就是上面繡花的顏色都差不多,繁複的同色暗紋,吉祥如意卻又不太張揚。不僅斗篷相稱,他們今日穿的衣裳顏色也是暗暗相合。
遠遠瞧去,可不是一對璧人?尤其是二人共撐了一把傘的躲避風雪的樣子,更是如同那畫上的交頸鴛鴦一般。瑟瑟和鳴。
丹枝抿唇一笑,看一眼荷露:“哪裡是我想得周到?那斗篷和那衣裳,都是世子妃挑了布料選了花色讓做的。我不過是今兒拿出來讓世子爺穿了罷了。”卻是完全沒想到效果這樣好。
周瑞靖和顧婉音二人一路走來,倒是讓不少丫頭婆子們看見了,自然又是一番感嘆。只是二人卻是渾然不知。進了老太太的院子,周瑞靖先扶著顧婉音站在廊下,這才抖落了傘上的雪花,交給了丫頭拿著,自己也才站上去。
見丫頭要替顧婉音脫斗篷,卻是一伸手沉聲吩咐:“我來。”不由分說便是搶了丫頭的我活兒。
顧婉音看了一眼四周林立的丫頭婆子,紅得臉都要燒起來,卻是難得的沒有推辭,只是笑盈盈的受了。罷了也是親自替周瑞靖除了斗篷。
自然,早就有丫頭進去稟告了。這一次老太太倒是沒說不見。
二人相攜進去,見老太太正歪在富貴榻上和周語妍說著什麼,便是一起拜下去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抬頭看了一眼,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來,倒是不似往常那般冷著臉:“你們來了,快起吧,地上涼,坐。”說著看了一眼顧婉音微微隆起的腹部,笑容深了幾分:“最近感覺可好?可害喜了?”
顧婉音也不驚詫,仍是恭敬溫順的樣子,笑著柔聲回道:“太醫說長得很好,也並沒有害喜。老夫人不必擔心。”
“那就好。”老太太點點頭,意味深長道:“如今你可是金貴的,只要生下嫡子,你就是我周家的功臣。到時候,我有大大的賞。”
顧婉音微微一笑;“我是世子爺的妻子,替他生兒育女,實乃應當的。老夫人這樣說,折煞了孫媳了。”她自然聽得出老太太到底是什麼意思生下兒子她的地位穩固,從此以後老太太不能輕易動她。可是若是生的女兒那她就要小心了。
不過,她又怎麼會怕?側目看了一眼旁邊的周瑞靖,她笑容又深了幾分,眸子裡亦是一片溫情。她自己不是那個軟柿子,周瑞靖更不是那等愚孝之人,為了長輩一句話,就能休妻棄子。她相信,真到那一步,縱然她什麼都不做,周瑞靖也會護她周全。
“老夫人也不必在意是男是女,婉音還年輕,相信我們也不會只這一個孩子。”周瑞靖淺淺一笑,也是看了一眼顧婉音的腹部,目光淘盡了犀利,只有柔軟和溫情:“不管是兒子也好,女兒也罷。我都是極喜歡的。”
老太太聽了這話目光一凝,笑容冷了幾分,卻是很快又恢復:“我不過也是這麼一說罷了。”說著便是不再提說孩子的事情,改而問起一些朝堂上的事情。
顧婉音也就沒有再插話,只是靜靜聽著,也不覺得無聊。
忽然老太太嘆了一口氣,說起了顧瑢音小產的事情:“說起來也是運氣不好,不然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幾日瑞明過來請安,我瞧著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也不知他心裡到底有多難過。實在是讓人心疼得緊。”
周瑞靖和顧婉音都沒有開口。這件事情,他們不好做出評價也不能做出評價。
只是顧畹音心中想著或許根本就不是因為失了孩子才那樣愁,而是擔憂綠蘿腹中的那一個。周瑞明將綠蘿並沒有小產的事情瞞得死死的,此時也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不過,其實府裡也未必沒有知情的,只是處於這樣那樣的目的,和她一般都只做了壁上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