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事沒來得及做呢,一股腦兒將所有的錯歸給了乾隆,並且開始跟著聖皇陛下叫乾隆敗家子了。
“聖善今天怎麼沒出去走走?總悶在屋子裡對心情不好!”四爺這句話一出,引得四個弟弟都側目而視,暗道四哥今天是怎麼了,說出這樣和軟堪稱關懷的話來了?
“本皇前幾日去了下面的集市,還去了那拉府,一切都還好!過不久就該有人來給本皇送禮了,你們來的時辰好,過會兒都挑上兩樣去!”聖皇陛下用手撐了下巴,歪著腦袋去看康熙的幾個阿哥,模樣煞是可愛,他本就是極其俊美的少年,這樣到有了三分青澀童稚。
這群阿哥向來就不知道推辭,都謝了聖皇陛下的好意。他們雖沒有因著聖皇陛下曾是乾隆的皇子而端著長輩架子,或者阿諛奉承,但也自矜身份,待聖皇陛下有點平等論交的意思。而聖皇陛下是被奉承慣了的,被他們這樣對待倒有點找回往日時光的感覺。
聊了兩句,聖皇陛下突然眼裡閃現出笑意來,四爺知道這笑容不是因著他出現的,這樣一想,就覺得很是刺眼。聖善怎麼在和他說話的時候還想著別的呢?
然而聖皇陛下隨之說道:“為學要趁早,本皇便不耽擱了,讓李敏帶你們去找筑紫,他是本皇給你們安排的老師,好好聽!李敏,伺候好了幾位爺!”
四爺躊躇了一會,還是沒再說話,隨著李敏到了旁邊的宮殿。
筑紫是個風趣幽默的冥族,很是開朗,他講起東西來就是聖皇陛下本人也愛聽,不過冥族多半都是有故事的,筑紫的故事,已經被埋在歲月的風塵裡了,現在除了筑紫本人,大概也就只有聖皇陛下了解了。
所以聽完了之後,兄弟五個都是心情愉快,意猶未盡,十分期望明天的到來。
臨走,聖皇陛下又遣了小林子來,讓他們每人挑了兩件寶物,五位愛新覺羅家的爺都挺高興,以為聖皇陛下雖然沒有尊榮愛新覺羅一族,但對自家長輩還是很照顧的,殊不知這些東西對聖皇陛下自己是可有可無,要多少有多少,也就不吝於隨手給幾樣給別人了。
走到殿門口,四爺叫四個弟弟先回去,自己卻又到了聖皇陛下的內宮。此時天空彩霞欲收,天邊已然泛起微藍,兩三點掛在天外,朝下望去,大地和原野一片幽靜寧和,涼風習習,還帶著地上秋實的芳香味兒。
那個絕世之人坐在古老的桂花樹下,幽幽的吹著寧靜高遠的蕭曲,他的黑衣隨著秋風打著卷兒,欲要遠走又被拉回,整個人就像一幅水墨畫兒,淡雅出塵。
愛新覺羅家的人都稱不上什麼心性高潔,超然物外的,四爺自己還不是參了好多年的佛才修成正果,而聖皇陛下有今日的地位,他要真是個飄然若仙,不食人間煙火的,那才是大大的滑稽了!可四爺就覺得這個畫面讓他心靜,而聖善也當真是人如其名,至聖至善!
聽的人如痴如醉,吹的人仿若無人,小林子也只掃了四爺一眼,半點行動也無,聖皇陛下的曲子誰都可以聽,小林子只是心疼他的主子高高在上,會不會有一天全然忘了喜怒哀樂,聽了主子爺的曲子,是不是可以接近主子爺冷寂的一顆心?
而這個人可以是任何人!
一曲終了,聖皇陛下收起了手中那管青翠色的簫。“你如何還沒有走?”
雖沒有點名是誰,但在場的兩個都知道指的是誰。
“聖善……聖善送給我們這麼珍貴的寶物,理應來道一聲謝!”四爺本來想說些別的,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不論是十二阿哥愛新覺羅永璂還是現在的那拉聖善,四爺和他都說不上有多熟,更談不上了解。
聖善有些事樂意和他說,大概也就是因為他還佔了乾隆的阿瑪這一個身份,四爺不會不明白那拉聖善是在利用他整治乾隆。
雖然心裡明白,但四爺奇異的不反感他的行為,四爺卻說不出來是看弘曆不順眼,是憐憫一個小小孫輩當年的絕望無助,是攝於今日他的權勢無雙,還是隻因為對著這個孤清幽逸的喜愛?
“又不是什麼難得的東西,不用謝!”聖皇陛下沒有回頭,只伸出左手撐在了那棵桂樹樹幹上,右手摺下了一小枝淡黃的桂花,放在鼻子下輕輕的嗅著。
桂花的香味裡有著絲絲甜意,而濃淡皆宜,清可盪滌,濃可致遠。
“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聖皇陛下慢慢吟出一句,隨後,將手中那支桂花射了出去,俄爾,消失在了空中。
四爺總算找到了一個無關輕重的話題,問道:“聖善這是將它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聖皇陛下沒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