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輕輕一碰那心情,就覺得像是把心塞進了鐮刀機裡面左右的絞割一般。
心都變成了一片一片的破爛。
淘淘覺得自己作為神獸以來,就忘記了怎麼哭。
可是現在卻覺得這種感情,哭都哭不出來。
它有點嗚咽的對著蘇筠道:“主人,你別這麼傷心,天帝下的讖語也不是那麼難破,等這鐲子完全恢復神力的時候,你就可以找到九天娘娘,以九天娘娘的神力,別的也許不能許,可是讓你和這個男人過完這一輩子的時間肯定是可以辦到的”。
“一定的”。
淘淘信誓旦旦的道。
“當初被打入輪迴時,九天娘娘最後對你說的話,也許就是這鐲子恢復真身的方法”。
最後說了什麼話?
看透……
九月份的碎錦巷不如春季的時候遊人多,連坐著的烏篷船似乎都少了細雨濛濛的烏青韻味,顯得無精打采了起來。
苟大克跟在身後幫蘇筠打著一頂大把柄紫色的遮陽傘,從烏篷船下來,上了石剃遊廊,進入碎錦巷。
沈宅在碎錦巷的深處,佔地幾十畝,在這樣的位置裡,是天價宅院,因此隨便向人一打聽就知道在哪。
蘇筠在旁邊的八仙齋點了一碗陽春麵,靠坐在窗花格子的木窗前。
巷子裡的茶樓裡傳來蘇州彈詞的斷斷續續的調子,是《錯因緣》的彈詞。
幽幽怨怨的含著醉心蕩魄的餘音,三絃依依啦啦的響著,細膩又娓娓,琮的吳話女音輕清柔緩,連帶著這日頭都斜斜的暈蕩了起來,不負毒頭,變得昏昏懶懶了起來。
苟大克豎著耳朵聽了聽,道:“姑娘這是什麼調子,真好聽,就像人家說的那種靡靡之音,讓人有點懶醉”。
《錯因緣》可不顯得懶醉,怨幽綿綿,只是彈詞調子多是吳語的懶糯娓娓,才有了這樣的錯覺。
苟大克也只是感嘆一下,並沒有想著蘇筠會回答。
店裡的穿著不甚乾淨的古裝短打的店服務員把陽春麵端了上來。
蘇筠撿著麵條吃。
吃了幾口。
卻看著樓下的來人,慢慢放下了筷子。
是爺爺。
蘇姚聖穿著件竹葉白短的汗袖衫子,手裡拿著一把普通的芭蕉蒲扇,如果不是那一身看著就不是普通老人的氣勢,就如同街尾大爺們的打扮沒什麼區別。
身後跟著的是蘇儀庭和另外一個蘇筠以前沒怎麼注意過的人。
想起以前爺爺說過,來過沈家不下十次。
看到爺爺用扇子擋住自己咳嗽了幾聲,蘇儀庭去扶,被他揮開,示意不用。
蘇筠眼睛有點發紅。
去年如果沒有自己,爺爺在冬天的時候就去了,現在出現在這,肯定是他自己有所感,這才最後一次來要奶奶的骨灰吧。
他們顯然也是進來吃點簡單的麵食,一會兒去沈宅的。
蘇筠看著不遠處,拿扇子擋住又咳嗽了兩聲的爺爺。
控制了一會才沒過去,去問爺爺的身體。
自己現在這樣,不說爺爺不知道她的身份,就是知道,以爺爺的那個性格,恐怕接受她還得過段時間。
苟大克也回頭看了看來人。
以前做盜墓賊的警覺,讓他立即意識到那桌的人不是他能打量的,於是趕緊又回過頭來。
蘇儀庭卻看著蘇筠和苟大克兩人若有所思。
正吃著飯,就聽到店裡老闆招唿的熱情聲音:“長爺您來了啊,還是老規矩?”
一個很舒暢,顯然日子過的適意的中年人笑道:“你見我什麼時候變過”。
“哎,好嘞,您先坐啊”。
原來爺爺他們是知道沈長獻會這個時間在麵館,才等在這裡的。
沈長獻到了二樓來,打量了眼這上面只有的兩桌人。
就坐到尾巴處的靠窗位置去了。
店裡服務員很快就上了沈長獻的面和幾道春捲點心之類的東西。
卻在端桌的時候,被一個男人給截走了。
男人託著托盤,沈長獻站了起來正要發火。
“先生,我家老爺子請您到那桌一同用餐”。
隨著男人的聲音,沈長獻朝蘇姚聖兩人看去。
冷笑道:“當我沈某是什麼人,要請客吃飯還是拜訪,正經的給爺下帖子,這不著三四六的算怎麼回事”。
蘇筠聽著,暗想,這個被隔房姨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