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筠又問了沈念。
果然沈念也是不願意走,他是想著在這裡保護更多的人。
他請求蘇筠留下那藥粉來幫助人,這麼長時間了,他知道,大小姐有一種神奇的藥粉可以救命。
也許真是神仙的藥。
他以為肯定是沒希望的,這種可以隨便賣出高額黃金的藥粉在這亂世裡有錢都買不到,大小姐怎麼肯無償留給他?
“也好,這惠民醫館你願意守著,就留給你了,希望你能用這藥救下更多的人”。
沈念沒想到大小姐真的這麼幹脆利落的同意了。
蘇筠帶著虎子和狗子離開了,管家也不願意走,他跟著蘇筠這麼短的時間,賺了不菲的一筆佣金,要去鄉下找老婆孩子。
蘇筠仍然是穿著男裝,只是這次打扮的很普通,灰撲撲的走在人群裡一點都不顯眼,狗子和虎子更是淹沒在人流中。
隨著一聲炮火,狗子和虎子在逃避戰火的流民群中回望,果然離開的地方戰火連天。
到處都是逃跑奔跑唿喊救命的聲音。
狗子和虎子驚慌的回過頭來,看著大小姐臉色蒼白卻鎮定的樣子,他們忽然覺得跟在大小姐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蘇筠看著手上鐲子的圖示越來越亮了,可能是沈念在這戰火裡,用那藥石又救了無數的人吧。
這一路走,碰到的逃難的很多,很多人在排隊領一些臨時政|府搭建的粥棚裡施捨的粥。
狗子擠了很久,才端著一碗粥過來,看著這粥裡稀稀拉拉的米粒,幾乎是白水一碗。
苦著臉對蘇筠道:“大小姐,這粥您怎麼吃得下”。
他們帶著的行李有金條,可是現在這世道是有金條也買不到糧食和吃食,更何況這奔跑在外。
蘇筠看了看著粥,的確是沒胃口吃。
“你們吃吧,我不餓”。
虎子兩人歡欣鼓舞的把粥給喝了。
“這是到哪了?”
虎子唿嚕嚕的喝著粥:“到鵬城了,我們明天就能到遼城了”。
蘇筠兩天都沒怎麼吃東西了,這麼一頓奔波,就顯得腳下更是有點漂浮了,臉色在太陽光裡很是蒼白。
她是坐在行李箱上的,沒注意旁邊早已盯他們一陣子的幾個流民。
忽然一個黝黑漢子抱住了虎子和他扭打起來了,狗子也被抱住。
粥撒了一地。
其他人都害怕的躲遠了點。
那幾個人中一個領頭的站出來,看著蘇筠笑的有恃無恐:“老子盯你們很久了,小娘皮,你這是千里來回情郎吧,就你這細皮嫩肉的可吃不了這種苦,還是跟大爺我回山上,老子讓你做壓寨夫人”。
“來,夫人,把你那屁股下面的嫁妝給老子看看有多少錢?”
狗子看到自家大小姐在這幾個山匪中間就像是無助的瘦弱小羔羊,趕緊叫道:“你誤會了,我們根本沒錢,我們都是窮苦人,如果我們有錢,還會排隊去領這麼稀的粥嗎?”
那大漢嘎嘎笑了起來:“還說不是有錢人?裝什麼窮人,老子告訴你們,要是窮人根本不會嫌棄這粥稀”。
蘇筠本來是沒有必要,也不願意對付這戰火中的流民百姓,可是這個山匪自己找死,她就沒辦法了。
手上掐著個訣,只等那大漢要是出手,她就讓他嚐嚐什麼叫符咒的力量。
沒想到一聲“啪!”的一聲,馬鞭打在那大漢臉上一道血印。
接著又是噼裡啪啦的一陣鞭子聲,那大漢被打的躺在地上求饒。
他的那幾個手下,也早就被兵丁給看管住了。
蘇筠抬頭去看。
那個人騎著一頭棗紅色駿馬,高大的身影揹著光,一身鐵灰色的軍服,穿著長筒馬靴蹭亮,像是被史剪輯下的灰色影像。
又是一道鞭子揮過來,蘇筠沒想到自己細細的腰身就被捲住了,然後被人拉到馬座的前面,身後靠著一個堅硬的胸膛。
一聲唿哨吆聲,駿馬高抬馬蹄唿嘯而去。
不知覺間,蘇筠已經來到這裡有半年了,現在的冷風已經有了凜冽的意思。
寒風把她的氈帽給掛掉了,一頭長髮吹起順著風飛揚。
蘇筠扯了下領子,試圖給自己擋風。
閻易看到她怕冷的樣子,薄削的唇角冷笑一聲,揮了下馬鞭,夾了下馬腹,馬跑的就更快了。
在蘇筠覺得自己的屁股都要顛簸成兩瓣的時候,終於到了畝的地,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