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被嘔吐物的味道刺激到反覆再吐。淚水自眼角滲了出來。
因為窩在車站廁所裡太久,到公司時已經臨近上班時間了。快速瞥了部長的桌子一眼。理所當然那裡沒有人在。
“哦,來了啊。時間晚了還以為你今天也休息呢。”
被布宮搭話,河瀨的身體顫了一下。
“早上好……”
無法正面看對方的臉。並且被看著也很辛苦。搞不好,已經知道自己幹了什麼也不一定。
“喂,你臉色很不好啊。真的沒問題嗎?”
“沒,沒問題。體溫已經降下來了……”
裝出一副忙於整理桌上堆積著的檔案,和電腦周圍被貼著的無數便籤的樣子,便不再被搭話了。如此過了一會後偷偷瞄了一眼鄰桌布宮的表情。……與平時沒什麼不同。
啊,對了!布宮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輕敲了一下桌子,向這邊轉過頭來。
“說起來昨天,川本商店一個叫久留米的人給你來過電話。我把要貼便籤的事完全忘記了。聽說你在休假,對方就說今天會再打電話來。”
“知道了,謝謝。”
看著自己的眼神一同往常。似乎是不知道那件事的樣子。夢到被部門全體員工責備的可怕場景之後,還能夠來公司上班,是因為搞不好男人沒有把受傷的理由告訴任何人,這一的可能性的關係。
要是說了被自己揍飛的話,必然會被詢問理由。以部門調動的條件要了部下的身體什麼的這種事,應該沒辦法說出口吧。工作能力優秀的人。破壞自身在公司的形象,肯定不會是男人希望發生的事情。
那個男人是遭了天譴。受傷,是說了謊蹂躪了部下身體的代價,是自作自受。一半一半來說的話太多了的想法,反而決定不再去想。
默默整理著堆積下來的文案工作,不知不覺便到了中午。雖然沒有食慾,但如果不吃點什麼的話,肯定捱不到下午,如此想著拿起錢包站起身來時,“喂,河瀨”卻被同期的遊川叫住了。
“聽說你身體不舒服休假了,沒事嗎?你是不是瘦了啊?”
河瀨苦笑了起來。
“體溫已經降下來了。”
“別太勉強了哦。”
輕輕拍了拍河瀨的肩膀,遊川繼續道。
“你一直沒來公司,大概不知道柴岡部長受傷住院的事情吧?”
心臟咚咚急速跳動起來。
“知道。……從布宮那裡聽說了。”
“嚇了一跳吧。我也吃了一驚。犯人好像說還沒有抓到。”
河瀨的腦海中,閃過了開走的黑色麵包車的殘像。
“部長一直以來都呆在重症監護病房,不能會面。但是說從今天開始就會轉移到普通病房了。所以部門裡決定買點東西去探病,你要不要也參加?”
“多少錢?”
河瀨開啟了錢包。
“一人一千。”
當場把錢遞過去後,遊川說著“正好”收了起來。
“我在想今天下班後過去。你也一起吧,怎麼樣?”
看著沉默下來的河瀨的臉,遊川問道“怎麼了?”
“我就不去了吧。身體還是很累。”
“啊啊,你病才好哦。不好意思我沒考慮到這一點。”
“沒事啦。那麼我先走了。”
河瀨經過遊川的身邊走出部門。公司外面陽光強烈,因為刺眼而眼前一時黑了一下。
……大家都不知道也並不奇怪。因為誰都沒有跟那個男人見到面。今天,要是男人對哪個去探病的人說出來的話?實際上是被河瀨揍了倒向路中央,才被車撞了。就算不說身體交易的事情,因為以前被說教的事情而懷恨在心,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而起了爭執……要理由的話隨便多少都可以捏造出來。
如同尾巴一般緊跟在背後的不安,恐懼。煩悶。噁心。已經不行了。乾脆辭職好了。既然被不安搞到如此煩躁的話還不如辭職。但是假如辭職之後,被那個男人要求負起受傷的責任的話,還是逃不了。搞不好會被烙上犯罪者的烙印,送上法庭也不一定。
回過神來,自己正站在人行橫道前。訊號燈是紅色,汽車接連不斷地在眼前駛過。跳進那裡面的話就可以輕鬆了。就可以什麼都不用想了。還這麼年輕真可憐啊,被如此說著結束一生。母親和叔父大概會哭吧。朋友們也……。
即便訊號燈變綠,接著又變紅,河瀨仍舊站在橫道的停止線前一動不動。想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