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孩子才是他們這一次佈下天羅地網的目的。
日慈芯知道除了天朝,君位在其它國家都是父傳子或母傳女的方式,所以才會有奪權的情形出現,只是她猜想不透,為了那個虛無的位置高權,竟能狠下心來傷害幼小無辜的生命嗎?每多看這世界一眼,心總要多痛幾分,為什麼它只能是更加的醜陋呢?
捉著孩子的黑衣殺手正面面對日慈芯,看見她清澈悲憫的眼神不知為何心中一陣輕顫,生起他平生第一次的罪惡感,他狠狠的甩頭,冷聲道:“今天不但他不能活,你也要陪葬!”若非是這些人他們也不會在短短四年內折損將近上百位夥伴,現在若不是他將敵人引至此,他定然亦已去與其它人相伴了。
日慈芯扭頭看了看四周將她團團包圍的黑衣殺手,素來不知害怕為何物的她額上淌下冷汗,因為這群黑衣殺手中有不少個與適才那被夫妻倆認為是殺手之首的人穿著同樣的衣服,最令她擔憂的是不論眼前的敵人是強是弱,少宗主在敵人手上令她投鼠忌器,她懷疑自己能有幾許勝算?
噹噹!!
一陣金屬交擊聲擊破了現場沉重的魔咒,不用回頭看,日慈芯知道後來趕至的天恕緣已和敵人再次交手,她望望天空,幾隻飛掠過天際的鳥兒讓她在心裡下了最壞的決定,這個晚上除了她和恕緣沒有其它人能來支援,因為異界黑域的妖魔再次動亂,大部分的人力都投到那裡去了,餘下的人要鎮守世外桃源,且對外面的世界沒什麼認知,出來也只會礙手礙腳幫不上忙。
她暗暗估算自己餘下的體力能做出何種攻擊,雖然前方有條大江,可是她能到達那裡的機率幾乎等於零,垂下眸子,一切要以救出少宗主為第一優先,她不讓自己再多想,反手插入水牆裡,向外連振,水牆有規律的波動著,讓黑衣殺手們看得有點頭昏眼花。
“喝!”
一聲嬌叱,日慈芯兩手握拳由後向前擊出,水牆倏然湧升宛如一個大海嘯正張大嘴要把敵人吞噬。
一個胸前繡著‘絕煞’二字的殺手,彎下腰身撮了把土拋向半天,一面土壁憑空冒出把日慈芯的水吸個一乾二淨。
日慈芯還來不及表達發現敵人竟也有靈識師的驚訝,一道劍光劈開她護身的水幕,她反射性的化出水盾上舉擋格。
“咳,咳!”
日慈芯雖擋下了正面迎來的一擊,卻無法顧及四面刺來的劍,這四把附有火屬靈心識法的長劍突破她的護身水幕,同一時間貫穿了她的嬌軀,鮮血隨著他們拔劍的動作噴灑而出來,她漸趨死寂的眸映著嬰孩充滿痛苦的小臉,伸手想撫慰他,卻渾身又冷又沉重……
她彷佛用盡了全身力氣般的抬頭,眸裡閃耀令人驚心的光芒,一道微不可見的光芒從她額頭射出,沒入天際,有如泡沫般消失。
第一集 第三章 有心興浪
“慈芯!”
一聲淒厲嘶啞、痛徹心扉的吶喊劃破長空,一時之間驚起夜宿枝頭的飛鳥,鳥兒紛紛惶急的振翅飛離棲息的地方,透露出深夜裡暗藏的殺機。
好不容易突出重圍的天恕緣,向來不染纖塵的雪白素面長袍,此時幾乎看不見半點原來的顏色,觸目所及盡是一片血紅,在那上頭上色的人有他、也有敵人,更多是來自他緊摟在懷中的妻子的鮮血。隨著雙手緊擁的嬌軀愈來愈冰冷,天恕緣兩眼眼神也愈來愈渙散,他的腦海裡不斷重播他與妻子的點點滴滴,回憶到甜蜜處唇畔不禁掛上一抹幸福的淺笑,眼角卻不由自主的淌下血淚來,兩道血痕劃過他依舊俊逸非凡、但略顯蒼白的臉龐,使他的神色更形可怖。
在場的黑衣殺手們望了望天恕緣衝出來的方向,每個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寒氣,這個人真是天朝人嗎?遍地的血紅不說,斷肢殘臂也就罷了,那不斷蠕動的腸子、內臟才真夠叫人噁心,忍不住倒退了幾步,驚懼的盯著天恕緣,這個人殺起人來比他們還兇殘。
“哇!哇!”嬰孩突地發出令人感到不忍的大哭,且因呼吸困難而使哭聲斷斷續續,卻是黑衣殺手點的啞穴解開了。
這叫人落淚的哭聲如暮鼓晨鐘般灌進天恕緣的心裡,使他發出輕顫,將他從妻子死去的傷痛中喚回來,令他記起自己未了的責任、記起自己肩上現在正揹負著整個天朝的未來。他的眼裡出現十分複雜的情緒,臉上的肌肉微不可見的抽搐了下,伏下身子在妻子冰冷的臉深情款款的印下一記輕吻,猛然站起,在所有人難以致信的目光下,他奮力將妻子的屍身拋入湍急的溪水中,嘴裡輕聲反覆呢喃著:“等我…慈芯…
等我……慈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