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原本不屬於他的沉重責任,在心裡歉疚的輕嘆,:“但咱們無力左右任何人。”邪神修羅怎可能任人擺佈?威弟未免太過天真了,以為他能像在家裡呼風喚雨那樣左右眼前這個看似天真的孩子嗎?
魔威唇邊之笑裡的苦始終沒有減少過,道:“到了這節骨眼,用強的不成要我跪下求他,也不是什麼難事。”面對全族人的生死關頭,個人的榮辱根本算不上什麼。
“那倒不用。”
一把略帶童音的聲音突兀的插進來,引得三人轉頭望去。
只見天亦玄不知何時清醒過來,此刻並未起身的僅張著充滿血絲的眼眸,看來似乎隨時都會再度昏厥過去的盯著魔威。唇畔勾起一抹習慣性的無邪笑容道:“為了何事需要向我下跪?若不是件有利可圖的事,就算你跪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幫你任何事。”
瞧他們激動的彷佛他醒過來便非得報答不可,他當然得事先把話說清楚才行,天亦玄懂得報恩,這可不代表能讓人予取予求,還是要有點回報才成。
魔威迷惑於天亦玄臉上的微笑,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疑惑的想道:這人的笑容是那麼的透澈乾淨,為什麼會說出如此功利的話來?與他的氣質半點都不相符……遲疑的道:“這……”人家都這麼說了他雖然很想找出‘好處’,但他想不出來,因為這副家主的擔子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自然認為這是件苦差事,算不得好處……
猛然擊掌道:“有了!可以擁有一個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妻子。”聖女國師東方戀月,天底下絕對找不出相似的第二人。
天亦玄不感興趣的閉上眼,道:“等你想到了再來說服我吧。”‘一個獨一無二的妻子’?!嗤,我要一個妻子做什麼?還有一掛女人搞不定,他可不想再來一個難搞的人種,還是才惹為妙。
路雙霜好不容易等到天亦玄再次醒來,見他又要睡下,趕緊扶著他的背讓他坐起,道:“孩子,慢點睡你還病著呢,先把藥喝了再睡。”說完從丈夫手中接過始終溫著的藥端到他的唇下,好聲哄道:“乖乖喝了病才會快快好,病好了娘帶你去爬山、捉魚。”
一瞬之間天亦玄分不清心中升起的感覺是悲是喜,彷佛受到蠱惑似的讓路雙霜緩緩的喂他飲下湯藥。
魔威盯著眼前的景像眼眶不禁發紅。唉,為什麼?為什麼葉流吾兒如此命薄?對於魔葉流之死他的悲痛並未亞於兄嫂,畢竟他與魔葉流親如父子、朋友,只是肩上揹負的重擔讓他不得不摒除無濟於事的傷痛,化悲憤為力量,即使因此遭人責罵無情又有什麼干係呢?
最後一口藥在天亦玄的配合下全進了他肚裡,路雙霜捧著碗忍不住輕聲請求道: “孩子,你就幫幫乾孃的小叔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不就是一個天大的好處嗎?”在她看來人人皆有功利之心,所以只要不危害到旁人倒也算不得什麼,只是功利心若太重可就不好了,這可是萬惡的源頭之一。
不過她相信自己的愛一定可以扭轉天殘缺的劣根性,按捺不住心中的想望她張臂環住天亦玄,滿心歡喜的嗅著他身上乾淨的味道。
勝造七級浮屠?天亦玄在心裡嗤之以鼻,這算什麼好處?虛無飄渺不說,還十分不切實際……可是算端傳來路雙霜身上溫馨的味道,他冷硬的心腸有些動搖……母親溫暖的懷抱和關心是他從小的渴望,原以為已經不再想了,如今才知道那只是被他深埋而已──
否則該如何解釋自己的沉溺,以及警覺心的減弱?!他應冷若堅石的心竟然因為她的幾句話而動搖……不該是這樣的…怎麼能因為這點小小的夢想實現而推翻過往堅持?
魔威眼看天亦玄不為所動,暗忖道:難道魔字世家真要毀於他的手上,旁之富尚且能延續三代之久,而他們魔字世家竟止於他?!日後該如何面對九泉下的父親?
天亦玄瞥見魔威難看到極點的臉色,感覺環抱住自己的手緊了緊,是路雙霜無聲的請求,他沉吟半晌道:“即將成為我妻子的人是誰?”
“是我朝的聖女國師東方戀月。”魔威聽出他鬆動的口氣趕緊回答道。
“東方戀月……”天亦玄差點沒驚跳起來,若說在這世界裡能讓天朝自承比不上的人除了妖獸外,唯有東方世家出產的聖女特產,她天生的能力連天眼亦要屈於下風,堪稱是唯一一個讓天朝人敬畏的非天朝人。
如果能得到她……天亦玄的眼睛亮了起來,道:“好,我答應了。”適才只聽到魔威要向跪下的話,原來這個要求可以讓他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到王朝聖女,害他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可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