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樣的人,是兄妹。”
“這……這又算什麼?”林敏哭笑不得,近而轉向癲狂,叫道:“我好心救你,認你做兄長,你這幾日,便是這麼對我的麼?懷疑,虛偽,欺瞞,我們的真心,在你眼裡,便是這麼廉價?你還是那樣狼心狗肺,不識好人心!我看錯你了!”說著說著,竟然哭了出來,便要向門外跑去。
“你說你受盡苦,我說,那隻能是醉花樓的皮肉之苦,你不懂權謀,不懂謀術,我看,是有月姐一直護著你吧。大小姐。”少年沉穩不定的聲音傳來。
少年追問道:“我說的可對?”
“為什麼?為什麼!”林敏哭道:“我從沒有對外人那麼好過,你是第一個!我甚至晚上做夢都在想,今後我們在客棧快快樂樂的生活的日子。可你,為什麼有欺瞞?為什麼有疑惑?還要用這些言語一步步將我擊潰!”
“敏妹!”少年一字一頓的道:“如果我真對你們有戒心,我、便、不、會、把、玉、釵、送、給、你!”
瞬間,林敏愣住,自己頭上的玉釵的亮光,似是照進了自己的心靈……少年道:“我,既是真正的我,又不是真正的我!”
少年說著向呆住的林敏走來,輕輕抹去林敏臉上的眼淚,道:“在丁府,算計,陰謀,在丁府生存,可謂是如履薄冰,我一介孤兒,其他僕人自是看不起我,但是,我卻有比一般孩童更可靠地頭腦,後來我我好心救人,可誰又能斷定,這是不是別人設給我的陷阱?同樣,你的出現,救我於危難當中,又是不是一個陰謀?人生有太多的無可奈何,到底這個分析一切因果,放佛一切皆在我的掌握之中的我是我,還是那個天真的少年是我,我已經不知道了。敏妹,你雖然自認看透一切,但是我能明白,你的心,還是如冰,如雪,如泉一般純潔。”少年將林敏的手握住,五指緊扣,兩手立在兩人中間,少年一字一頓的道:“我便要讓你的心,永遠這般純潔!”
“哥哥!”林敏撲進少年懷中,幾乎是泣不成聲,眼前的少年,遠非一般人可比,有時單純天真,有時又顯得老謀深算,但是此番他告知自己一切,便是道出了他的心意。
“傻丫頭……”少年露出一絲微笑。林敏道:“為什麼要這樣偽裝自己,這個老謀深算的你,難道是真的你嗎?這只是你生存的手段,如果,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還是希望我所認定的哥哥,是那個純潔的少年,現在我們相隔雖近,但是,我卻感覺和你的距離,好遠好遠……”
“好,敏妹。”少年微笑道:“我便答應你,讓你我的距離,近在咫尺!”
不知怎得,看著少年現在的微笑,抽泣中的林敏竟然臉色一紅,露出一股羞澀的笑意。少年緩緩吐了口氣,道:“一個人揹負這麼多,今日能夠將一切說出來,真的好輕鬆……如果可以,我真想放下一切,忘記權謀,可是,那樣,我會死的很快……”
“哥哥~~”林敏輕聲道:“你……真的是十三麼?”少年摸了摸林敏的頭,道:“是十三,又非十三,或許,若論計謀,便是歐陽都算計不過我。”
林敏舉起那五指緊扣的兩隻手,道:“我願意以後和哥哥共同分擔一切。”
“不……”少年微笑道:“我說過,要你的心如現在一般純潔。不過,我不會再一個人揹負那麼多了,以前總是我孤獨一人,想要找石頭他們傾訴,卻是對牛彈琴。一個人載著這麼多東西,在人生之海上,確實很累,不過,今日我有了港灣,以後便是什麼困難,都難不倒我!”直至今日,少年才明白了,家是什麼感覺,就是這種安心,這種可靠感。今日只因為幾日來對客棧內的調查,讓他徹底的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而且,放下包袱之前,對他們總有種深深地愧疚感。
不知何時,少年的房外,站著一個俏麗的人影。
身著白色狐皮大衣,依舊以妝容掩蓋那真實的面龐,正是聽月。
聽月嘴上勾起一絲笑意,道:“小傢伙難怪能夠在丁府生活三年,敏敏啊,你還真沒有看錯人呢,能把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分享給你,就說明,你已經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了。”
轉過身,緩緩向前走了兩步,聽月笑道:“林弟還真是有趣,剛剛一番話,說的矛盾重重,卻又在從中體現出他非同齡孩童之感,看似老謀深算,卻還是遠遠不夠。自以為很聰明,卻有種無知的井底之蛙感,這可能就是小孩的幼稚吧,只是,是否因為多看兵書的緣故,他將這種小孩的幼稚與老謀深算結合到了一起呢?如若日後加以培養,說不定又是一個諸葛孔明!”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