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說說心裡話。韓勝和我說起昨天的事兒,哥哥到現在還心存忌憚,早知道北靜王妃那兒沒什麼好宴,我說什麼也不會叫你去的,回來的時候還差點撞上禍事。”
黛玉垂著頭,把玩著手裡的帕子:“哥,我知道錯了,昨晚上想了一宿才明白自己多傻,以為跟著哥哥聽了幾日的官場是非,就當自己也是個大本事的,妄想救大家的性命。要不是韓管事攔著,說不定還要連累了雁容她們。”
別看黛玉嬌嬌柔柔的,可林致遠明白妹妹是個倔脾氣,他本想了一大堆的話來勸黛玉,沒想妹妹自己先想開了。
林致遠一拍黛玉的肩膀,笑道:“《史記》中有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妹妹瞧那些做大事的,有幾個是自己上陣殺敵的?前朝倒是有位淮王,不聽朝臣勸阻非要御駕親征,結果呢。。。。。。被細作刺死在大營,朝堂上下混亂不堪,外戚、宦官爭權奪利。”
林致遠的話語鏗鏘有力,聽在黛玉耳中有如擊鼓一般,林致遠見妹妹小臉刷白,話語便軟了幾分。
“妹妹,你別看哥哥現在官職不錯,人也挺風光,可是一門心思扳倒哥哥的不在少數。我怕他們拿我沒轍,就把壞主意打到妹妹身上,平遙王府的女婿是姚承允,一向與哥哥不和,他那個鴻臚寺卿的職位來的不明不白,不少人都提出了質疑,有反對的,自然也有贊同的,一些心存惡念的人便拿我出來做靶子,詆譭的聲音不少啊”
黛玉吃了一驚,“哥哥雖為官時間不長,可官聲政績都是明擺著的,那些人有什麼好說的?”
“話雖這樣講,但皇上擺明了是要抬舉姚承允,當年我上位的時候眾人給哥哥讓路,今日換了姚承允,我自然不能不識抬舉,趁著皇上沒發話之前,自己先找個臺階下了吧”
“什麼臺階?哥哥是要。。。。。。”
林致遠點點頭,“我雖勸了大皇子不要起兵,但這位殿下對我已經有了成見,皇上為安撫康孝親王只能冷淡我,哥哥苦想了很久,只能認為姚承允的翻身是皇上對我的一種責罰。”
黛玉憤然起身,在小亭子裡來回踱步:“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哥哥立了大功,難道還要學那范蠡?遠走他鄉才作罷?”
林致遠苦笑:“遠走他鄉又能如何?別落得個文種的下場。妹妹別埋怨哥哥,我已經想好了,明兒早朝的時候就上個摺子,稱自己染有小疾,想去城外的莊子裡養病。”
黛玉為哥哥心疼,可也知道這是個良策,皇上要真倦怠了自家長兄,多半會應允。黛玉笑道:“也好,早間的時候碧蝶他們還說,那個劉姥姥來過咱們家送野菜,她倒是個有心人。我記得那裡離著法華寺也近,我還能搶上頭香。”
第二日臨下早朝的時候,林致遠將摺子往上一遞,果然就引起了軒然大*。
林致遠年紀輕輕,別說小疾了,就是打個噴嚏都是少有的情況。現在猛然間要去莊子裡修養,誰會相信
禮部尚書哼道:“林大人這是做什麼?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你卻輕飄飄來了一句病了,難道是想將擔子都壓在小姚大人身上?”
就是佟太傅也不滿的回望著林致遠。
皇上眉頭緊蹙,捏著摺子不說話。
姚承允穿著新官袍站在禮部侍郎的身後,他今兒是頭一回上朝,三皇子特地吩咐過,叫他多聽少說,尤其是平遙王府門前踩踏民眾的事兒沒了結,叫他千萬別被有心人挑唆了出頭。
此刻聽見林致遠要告病,姚承允眼中閃過狂喜,他就怕林致遠壓在自己頭上,只要林致遠一走,姚承允敢擔保,不出半個月就能叫皇上離不開自己這個賢臣。
姚承允見皇帝還有猶豫,忙跨出來:“陛下,臣想為林大人說上兩句。”
三皇子在前面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姚承允這小子冒了出來,低聲咒罵道:“這個蠢貨,都白和他講了。”
皇上將奏摺遞給了戴權,笑道:“姚愛卿說來看看。”
“謝陛下臣以為,林大人為朝廷鞠躬盡瘁,這是有目共睹的,他又難得的好胸襟,臣與林大人同科,對林大人的文稿再熟悉不過,字字句句都灑脫豪放。如此觀來,今日林大人上表奏摺,當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林致遠一拱手,有氣無力的笑道:“多謝姚大人美言。陛下,臣這病也絕非偶然,其實早在幽州的時候就已經落下了病根,荀國舅對此知之甚詳。臣仗著年輕便不以為意,誰知這兩日舊疾復發,上表奏摺也是無奈之舉。”
林致遠言辭懇切,又有皇后的哥哥為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