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黃金可還差了一截。若是如此二嬸還有怨言,那我這個晚輩也無話可說了,老太太自然會有個公道。”
眼見陳瀾始終不搭最要緊的那一檔子事,陳灩頓時心裡越來越著急。她這一趟確實是偷偷來的,若不能說動了陳瀾幫忙,她還能想什麼辦法?想到這裡,她不禁把心一橫,隨即一字一句地說:“三姐姐說如今考慮日後還早了些,那如果我告訴你,之前二姐還捎帶話回來對母親說,汝寧伯府對楊大人頗多忌憚,一心一意打算讓他失勢失寵,你還能這麼平心靜氣?三姐姐,二姐姐和母親是什麼性子的人,你應當比我更清楚才是……”
“四妹妹這話過了”
陳瀾見陳衍額頭上青筋畢露,彷彿就要暴跳如雷,立時搶在了他的前頭喝止了陳灩。見其停頓了一下,又要再說,她就擺了擺手直截了當地問道:“四妹妹,你若有所求就直說,先讓我忖度一下事情能否辦成,再說接下來那番話也來得及。”
陳灩不像陳冰,儘管對陳瀾獨佔風光也是心懷嫉妒,可她只憑知道的那些,她就知道,要鬥心機自己決計不是對手,只希望能夠用話語打動對方而已。因而,被這麼直截了當將了一軍,她卻並未失態,沉默了一陣子就說出了一番話。
“三姐姐,事已至此,我也知道,我的婚事也沒什麼別的餘地,定在十月就是十月,嫁妝多少也就是如此了。老太太早就把兩份陪嫁的大部分實物給了二房,其中已經有不少都被母親挪用給二姐了。
蘇公子是三甲的同進士,館選又不曾選中,按照慣例多半是在京城候缺。運氣好的能放出去做個縣令,運氣不好興許三五年都未必能輪中。我嫁過去身邊還有嫁妝時興許還好些,若是那些都敗空了,到頭來興許他們還會想出什麼訛詐咱們侯府的法子來我聽說他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只希望此次他候選的時候能夠給個教訓,等到了明年,家裡能夠出點力,要麼讓他在京城的清水衙門謀個不起眼的輕省差事,要麼就在京畿或是山東謀個不肥不瘦的缺,如此我也好在婆家做人,不至於被那位老太太來回算計。”
此話一出,陳衍頓時冷笑了一聲:“你說得倒容易,以為朝廷是姐姐開的麼?”
“四弟”
陳瀾一眼瞪住了還要再說話的陳衍,見陳灩鼓足了勇氣說出這番話後,便露出了盡人事聽天命的表情,略一沉吟便開口說道:“蘇公子的才學如何我不太清楚,但世人輕同進士,卻不知道有多少童生白首欲求進學尚不可得,更不用說中進士了。不過,此次候選若是落空,恐怕他會覺得這是因為咱們陳家聯姻的關係。”
自從婚事定下了也是十月,陳灩便幾乎把積攢下來的體己銀子全都拿出來四下打點,最後終於把蘇儀這個人打聽得差不多了。情知他心高氣傲,娶了自己這個庶女回去必然心懷不滿,她便有心讓其受點挫折,最後若是自己能回圜,到時候在蘇家的日子總能好過些。可她萬萬沒想到,陳瀾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竟是說了這麼一番話。
“三姐姐你是說,哪怕不設計,他這回候選也會落空?可我分明打聽到了,他的門師是滇中名士於懷,和如今的首輔宋閣老是一個座師,照輩分甚至可以叫宋閣老一聲師叔的……”
見陳灩打聽得這般仔細,陳瀾不禁笑了起來:“一個是當朝閣老,一個卻是滇中名士,而云南素來被士人視之為蠻荒之地,你以為,宋閣老和那位於先生的同年關係會有多深?前時家中多事,涉及其中的多有宋閣老的門生,哪怕宋閣老對此不記懷,有的是人往這方面下手。你覺得如今你還有那般設計蘇公子的必要麼?”
朝堂上的事情陳灩不明白,可她卻知道,要是讓蘇儀和那位蘇老太太陳氏知道,仕途失意是因為和陳家聯姻,那麼,她在蘇家別說過得好,就連安安穩穩四個字都做不到
“三姐姐,求求你,求求你幫忙想想辦法”
打消了最後一丁點僥倖和要挾的心思,陳灩立時站起身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語氣異常哀切,“母親和二姐的謀劃我是好不容易才打聽到的,二姐對母親說,汝寧伯府太夫人生怕楊大人和楊太夫人對從前的事耿耿於懷,雖說對皇上賜下的婚事沒辦法,可打算在三姐姐你嫁過去之後,以楊家族長的身份給楊大人納一位次妻。這由頭也找得好聽,畢竟楊大人這一脈是獨子,再沒有兄弟姊妹開枝散葉是最要緊的。聽說還有些其他的齷齪謀劃,只要三姐姐你一時半會沒有孩子,他們就可以……”
“他們好大的膽子”陳衍今天一忍再忍,此時終於忍不住了,重重一巴掌拍在炕桌上,隨即就跳了起來,“這還有沒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