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3 / 4)

小說:冠蓋滿京華 作者:想聊

先生,下屬犯錯只是語重心長責備幾句,同僚爭權視而不見,能不管的事情絕對袖手……為此,韓國公夫人陳氏也不知道和丈夫理論過多少回,他卻依舊是老樣子,鬧得陳氏牙癢癢的。

如今,二弟張銓從江南任上回來,他就更變本加厲了。元宵節長假一過,他竟是朝會之後,日日在衙門點個卯就走。御史彈劾了好幾回,可皇帝聽底下人說他回家之後便是拉著二弟張銓喝酒談天,甚至有一次喝醉之後還被張銓硬是拉著下場舞了一回劍,也就壓下了那些本子,任憑這位左軍都督府大都督拿著薪俸不幹活。

這一日,張銘一大早去上了朝之後,午後就回到了家中。聞聽陳夫人正在賬房聽幾個管事稟事,他也就懶得過去,使人知會一聲就徑直往二弟一家子的西院去了。才到正門口,他就聽到裡頭傳來了一陣叮叮咚咚的琴聲,雖是有些艱澀,可他卻阻止了要通報的那個丫頭,竟是在那兒站了片刻,隨即才笑吟吟地揹著手進了門去。

“是惠心在練琴麼?”

“大伯!”張惠心一看到是張銘,就立刻丟下琴站起身來,笑嘻嘻地上得前去,隨隨便便行了個禮就撒嬌道,“大伯,您勸勸娘吧,讓我再練也是四不像,到時候皇后娘娘聽了豈不是笑話?再說,我準備的壽禮就是我當初在宜興做的那把紫砂壺,豈不是比什麼琴棋書畫針線活之類的雅緻多了?”

“你還好意思說雅緻?教你紫砂手藝的師傅要是瞧見,大約恨不得說不認識你這個人!”

宜興郡主沒好氣地上前,伸手把張惠心拉了過來,在她的腦門上敲了一下,這才對張銘襝衽行禮。張銘自是回禮不迭。廝見過後,張銘便四下裡望了一眼,隨即奇怪地問道:“二弟人居然不在?”

“去外城的浙江會館了。”宜興郡主說這話的時候,不免帶了幾分無奈,又歉然道,“大哥您也知道,原本從江南迴來,又不曾分派新職司,他還說要帶著咱們娘倆找幾個好地方去逛逛,誰知道一大早就來了旨意,點了他本科監試。這監試不在主考官和那十八房考官之中,權力卻大,再加上那位公公和他嘀咕了一陣子,他就立刻出城去了。”

“本科監試?”

張銘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隨即方才想起本科主考官和讀卷官等等都已經早早定下,偏生監試一直懸而未決,恐怕誰也沒想到會落入了張銓手中——要知道,張銓這些年一直都在江南提督寧波市舶司,這職司聽著富貴,可往常只要做過那一任官回來,仕途上便再無寸進。再加上宜興郡主的河東獅吼是聞名在外,外人誰也不覺得這位有名怕老婆的懦夫能夠升到什麼要緊位子。所以,他納悶了一陣子,也只有搖了搖頭,嘟囔了一句聖心獨運。

雖說宜興郡主最是光風霽月的人,但大伯和弟婦侄女呆的太久,總容易惹閒話,因而張銘略坐了一會,問了幾句便起身告辭。等她一走,張惠心就不禁拉著母親的手說:“娘,你怎麼不說陽寧侯太夫人出城養病的事,早先大伯母不是才來說過嗎?”

“那是你大伯大伯母的事情,咱們操那個心幹嘛?”宜興郡主見張惠心眉頭皺成了一團,就笑呵呵地將手指點在上頭,輕輕揉散了,這才微笑道,“我知道你是想著請你那陳家妹妹來,她們又不是出去幾個月,皇后千秋節必然回來,著急什麼?如今陳家事情多,避出去也能少些是非。她是聰明人,可不像你這個小糊塗蛋!”

張惠心頓時不幹了,抓著母親的手就叫嚷道:“我才不糊塗,我比她還大呢!”

這邊廂母女倆正在說笑鬥嘴,那邊廂韓國公張銘從西院出來,若有所思一路走一路思量回到自家正房的時候,才一進門就聽到一個沒好氣的聲音。

“我的老爺,你可知道回來了!”

陳夫人如今四十有三,已經算不得年輕了。雖說保養得極其仔細。可眼角等細微處,卻仍免不了有些小小的細紋,身材也不若年輕時窈窕。那些曾經最喜愛的大紅大紫蔥黃柳綠等鮮亮顏色的衣裳,如今不可避免地壓了箱底,取而代之的則是穩重的青色和藍色。這會兒見張銘奇怪地一挑眉,她便擺擺手示意丫頭們退下,隨即親自上前為張銘脫了外頭的大氅。

“今天陽寧侯府鄭媽媽來報信,說是母親離府養病去了!”她一面說,一面將那件蘭州姑絨面子繭綢裡子的大氅搭在手腕上,一面滿臉不忿地說,“三弟才剛回了家,母親就突然離府養病,這不是被他逼的,就是被他氣的!而且,他一回來就說已經遷了左軍都督府都督僉事,這分明就是衝著你來的!”

“他那任命今天早朝宣佈了,後來也到衙門中見過我。雖說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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