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要我指教指教吧!”
在昏暗迷醉的燈光下,劉福田看見蔡桂花只穿一條短褲衩,一件沒領沒袖的白背心,胸口兩隻小白兔呼之欲出,早被撩撥得火燒火燎,衣服也來不及脫,一下子撲上去,親暱暱叫道:“沒錯,好妹子,我早就是想請你指教指教哩。”
第八章 家花與野花(5)
蔡桂花眯著眼,哈著氣,像只小貓蜷成一團,任由劉福田抱上床去。劉福田一邊辦事一邊心裡想:都說家花沒有野花香。這回算領教了!秀秀就是臉蛋漂亮麼,床上的功課及格分都拿不到咯。秀秀總像應付差事,目光冰冰冷的,臉上冷冰冰的,每回都恨不能快快了結。整個過程像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太煞風景了!這個蔡桂花可了得,辦起事來像打太極拳,柔時節若春蠶吐絲,猛時節如虎撲羊羔;又會妖聲浪語,嬌嗔鬼笑,一雙手上上下下地搓揉,劉福田覺得有一股熱乎乎的暖氣從肩背上淌過,整個兒像炎日下的雪人,快要化成一攤春水。
突然,蔡桂花摸到劉福田左肩靠下的鎖骨處,有個花生米大小的肉疣子。蔡桂花的手在這個奇妙的地方停留了半分鐘,或者一分鐘,突然把腰肢一挺,雙手一託,把劉福田掀翻在床角落裡。
劉福田莫名其妙:“桂花,你要來嘛咯新花樣?”
蔡桂花盯住赤條條的劉福田,眼裡兇焰噴射:“劉福田,你老實說,(19)67年7月25日暗晡夜,你在哪裡?”
劉福田發出一串莫名其妙的乾笑:“嘿嘿,嘿嘿!桂花,你瘋了吧,怎麼會突然問我這麼個事?”
“我一點也不瘋!”蔡桂花一雙丹鳳眼瞪得有銅鈴大,“你老老實實回答我:(19)67年7月25日暗晡夜,你在哪裡?”
劉福田不笑了,表情陡地嚴肅起來:“這事對你很重要?”
“你別管對我重要不重要,你快老實回答我!(19)67年7月25日暗晡夜,你在哪裡?”
劉福田有點緊張了,支吾半天不敢開口。看來,(19)67年7月25日這天對蔡桂花是極其重要的,她已經一連說了三遍。劉福田本來想胡謅一番,搪塞了事,繼而又想,此路不通。因為(19)67年7月20日至26日,汀江縣發生過一起震動全省、驚動中央的大武鬥。劉福田作為全縣“八”派的總司令,始終堅守在縣郵電大廈,這是全縣家喻戶曉的。劉福田想了一會兒,就故意用一種輕鬆的口吻回答道:“桂花,你是‘八’派造反戰士,諒你也一定知道,(19)67年7月下旬縣裡發生大武鬥,也就是有名的‘七二○’事件。我是全縣‘八’派總司令,那些天我當然是堅守在縣郵電大廈。可是,桂花,這、這跟你有嘛咯關係?……”
“好,好,你這個大流氓,我終於找到你了!”劉福田還沒有講完,蔡桂花早氣得臉孔煞白,拳頭雨點般擂了過來。
劉福田一邊招架一邊喝道:“蔡桂花,住手!住手!怎麼啦?你瘋了?你瘋了!”
蔡桂花不依不饒,食指直戳劉福田的鼻子尖。“你他媽的大流氓,我沒瘋!我沒瘋!我終於找到了你,我要雪這個恥,報這個仇!”說著,就掄圓了胳膊要刮劉福田的耳光。
“桂花,你別胡鬧!別胡鬧!”劉福田死死地攥著蔡桂花的雙手,直叫她動彈不了,又低聲下氣勸說道,“你消消氣,慢慢說,只要你能說出個道理來,我確實對不起你,我就任你宰,任你割!”
“好!劉福田,大流氓,你聽著!1967年7月25日暗晡夜,你有沒有摸到六樓樓頂的走廊上,把一個細妹子按倒在地糟蹋了?”
“啊?!”劉福田大吃一驚,臉也白了,人也傻了,一時不知所措,“這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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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桂花又尖聲喝道:“那是‘七二○’事件最後一天的深更半夜,天下著大雨,有個女紅衛兵在六樓站崗,你有沒有趁她半睡不睡的,硬是把她糟蹋了?”
劉福田腦殼一下炸開,嗡嗡嗡的,槍聲炮聲叫嚷聲敲打得他的耳膜生生的痛。
“文革”初期,汀江縣兩個最大的造反派組織──“八二八”派與“九一五”派,為了奪取本縣的最高權力,經過一年多的摩擦、爭鬥,到了1967年夏天,發展到白熱化的程度。此時江青提出“文攻武衛”的口號,煽動起全國性大武鬥。經歷過土地革命、游擊戰爭和解放戰爭槍林彈雨考驗的閩西老區的父老鄉親,本來對動刀動槍就無所畏懼,駕輕就熟,成千上萬人呼啦啦捲到武鬥中去。兩派群眾都拿起大刀、梭鏢、獵槍、鳥銃,甚至從民兵手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