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突如其來,耿照卻怎知他的用意?穴道一解,本能地便揮掌抵禦。
雙掌相交,毫無聲響,耿照觸著對方的掌心,只覺一團綿軟,他所發出的那麼剛猛的掌力,竟似泥牛入海,剎那間便都溶化在大海之中,公孫奇哈哈一笑,信手又點了耿照的穴道,說道:“夫人,你們桑家的大衍八式,果然是神奇無比,這小子再練上十年,不難與你我比肩。他得了你們桑家的不傳之秘,怪不得你要感到為難了。嗯,是殺他呢還是不殺?”原來公孫奇解開耿照的穴道,正是要試他的功力,一試就試出了耿照已練成上乘內功,雖然目前還未能給他傷害,但已是委實不容輕視。他聰明絕頂,當然也就立即猜到了,這是桑青虹私下傳授耿照,而他的妻子則正在為此感到為難。
桑白虹心裡暗暗叫苦,原來公孫奇當年受她誘惑,寧願捨棄老父,與她私奔,這固然是由於他貪圖外面的享受,不甘老父的拘束,但另一方面卻也是為了想學桑家的武功。桑自虹姐妹的父親桑見田是邪派中數一數二的人物,生前與公孫奇的父親公孫隱並駕齊名,但若論到功夫的歹毒,桑見日尚在公孫隱之上。公孫隱少年時候曾受過桑見田的凌辱,自此與桑家結仇,桑見田雖然死了,他這口氣尚未曾消。因此公孫奇與仇人之女私奔,他才會那樣生氣。
公孫奇想學桑家的武功,這心思他妻子當然知道。也正因此,桑白虹隱瞞了大衍八式,不肯教他,目的就是為了留著一手,以作為俠持丈夫之用。要知公孫奇的天資勝於妻子,他本身又有家傳的武功,倘若再學全了桑家的功夫,桑白虹就再也不能制服丈大了。公孫奇的手下人人以為公孫奇懼怕妻子,其實是為了這個原因,這原因也只有桑白虹自己明白。如今大衍八式的秘密已經洩露,桑白虹自是覺得不妙,只怕公孫奇要學,那就難以砌辭推搪了。
桑青虹道:“姐夫……”公孫奇笑道:“這小子心不向你,你還是要為他求情麼?”桑白虹道:“妹妹,聽你姐夫處置。”桑青虹嘟著嘴兒,卻也不敢不依。
公孫奇轉過身來,說道:“玉姑娘,你跟隨柳清瑤不過四年,居然能夠和高出雲、林深淵二人打個平手,確實不錯。你的功夫我是不用再試了。孟釗呢?”桑白虹道:“盂釗正在養傷。”公孫奇道:“玉姑娘,是你將他打傷的嗎?”珊瑚閉口不答,桑白虹道:“是這姓耿的小子將他打傷的。”公孫奇哈哈笑道:“孟釗的一片相思要付之流水了。如今我才知道,原來玉姑娘愛的不是孟釗,而這位照相公,也願意為玉姑娘拼命,看來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了。”
耿照要想辯解,苦於口不能言,珊瑚啞穴未封,可以說話,但她卻不願意說話。
桑白虹笑道:“這只是你惴測之辭,玉姑娘心意如何,還應該問過她才好。”公孫奇道:“不錯,昨日我本來想把這小子交給孟釗,任由孟釗處置,如今玉姑娘親自來了,事情又有了出乎意外的變化,對這小子的處置,當然應該由玉姑娘親自決定了。”珊瑚正在心亂如麻,為耿照擔憂,聽了這話,不覺大為奇怪,“這魔頭安的是什麼心思?為何他對我似乎頗為尊重,屆然肯讓我處置此事?”桑青虹聽了,卻是大為著急。
只聽得公孫奇接著說道:“玉姑娘,這裡有兩條路任你選擇,這位耿相公的命運,也就要看你如何選擇而定了。”珊瑚這才知道,原來公孫奇所說的由她處置,也還是附有條件的。
公孫奇笑了一笑,接續說道:“第一條路,你要是當真喜歡這位耿相公,我也可以讓你們成親,不過,你們成親之後,卻不能擅自離開本堡。也即是說,從今之後,我就是你們的主人,你們一切都得依從我的命令。你意下如何?”珊瑚一直默不作聲,這時忽然抬起頭來間道:“第二條路又是如何?”耿照望了珊瑚一眼,他滿腔優憤,在眼光中表露無遺;但珊瑚卻似心底有了主意,神情反見鎮定了。
公孫奇道:“第二條路是讓你嫁給孟釗,這麼樣,這姓耿的就不能留在這兒。”桑青虹喜道:“這樣最好。你不殺他?”公孫奇道:“我廢掉他的武功,保留他的性命,讓他逃出本堡。不過,這兩條路要由玉姑娘選擇,與你無干。你不必多出主意。”桑青虹叫道:“姐夫,你這是分明要迫玉姑娘嫁給這姓耿的小子!”依她想來,珊瑚本來就已移愛耿照,與耿照成婚,又可保全他的武功,那豈不是正遂了他們心頭之願?珊瑚當然是要選擇第一條路了。
哪知珊瑚卻咬著嘴唇,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說道:“我願意嫁給孟劊,但你們也得依從我一個條件。”公孫奇頗出意外,但他的用意只是想留下珊瑚,她嫁給誰人,公孫奇都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