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西門業說過的一番話。那日她向西霸天西門業打聽孟釗的訊息,西門業告訴她孟釗在孤鸞山下一個魔頭家中,當時西門業不肯說出這魔頭的名字,但卻告訴她這魔頭的所在和門前的標誌。
珊瑚心頭劇跳,連忙問道:“有一個叫做孟釗的人,你認得嗎?”童進忙道:“認得,認得。他是主人的心腹親信,主人對他青睞有加,還傳授了他不少武功呢!在同伴中我和他的交情是最好的了。”
珊瑚道:“你主人叫你跟蹤我,沒有說出原由?”童進道:
“我怎敢瞞騙姑娘?主人委實沒有向我透露,我也不敢問他。”珊瑚道:“他差遣你的時候,總會有些說話吩咐你吧?快說!”童進訥訥說道:“主人吩咐,叫我們跟蹤姑娘,倘若姑娘不是向商河這條路走,就將姑娘‘請’來;倘若姑娘是向商河這條路走,那就,那就……”珊瑚冷笑道:“那就不必動手,只是跟蹤便行。
倘若我在半途再改路線,那時你們便要馬上報訊。是否這樣?”重進道,“姑娘,你是江湖上的大行家,什麼都瞞不過你,正是這樣。”原來童進在公孫奇手下只是二流角色,不如劉彪之被看重,公孫奇為了孟釗的原故,要將珊瑚尋獲,這個秘密,童進確是未曾知道,他也確是將他所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童進吁了口氣,又道:“姑娘,現在你都明白了。我們只是奉命而為,並非對你老人家存有歹意。”珊瑚冷冷說道:“你本人雖無歹意,但你膽敢跟蹤於我,我也非給你一點懲戒不可。好吧,死罪免了,活罪難饒!”拂塵一展,封了他的三處穴道。附近有棵大樹,恰好被白蟻至蝕中空,珊瑚就將他提起,塞在樹窿之中。她用的是重手法拂穴,要過了十二個時辰,穴道方能自解,而且在穴道解開之後,武功最多隻能剩下一成。珊瑚是恨他狡猾,又恨他使圍的兵器太過歹毒,才這樣嚴厲處置他的。
珊瑚處置了童進之後,冷冷一笑,說道:“我的馬經過長途,早已累了,正好換馬。”
當下就換了童進那匹馬,這匹馬是大宛名種,比珊瑚原來的坐騎更為駿健。珊瑚快馬加鞭,繼續前行。但卻又不禁思如潮湧,心亂如麻。
珊瑚心裡想道:“西門業那日連公孫奇的名字也不敢向我透露,可見這公孫奇一定是個十分兇惡的魔頭,以西門業這等武功,也不能不對他忌憚,西門業說到釗哥一切都要聽這魔頭的話,那魔頭肯不肯讓釗哥見我,西門業也難以預料。但依今日之事看來,那魔頭卻是巴不得我上他那兒,這是什麼緣故?內中會不會另有陰謀?”
珊瑚是個有江湖經驗的女子,江湖上的鬼域伎倆,她也見過許多,想到此處,不覺疑雲暗起,接著想道:“聽那賊人所說,釗哥竟是那魔頭的心腹,很得那魔頭喜愛;他是甘心情願跟那魔頭,還是受到強迫的呢?幾年不見,彼此的遭遇大不相同,他是變得好了,還是變得壞了呢?”
珊瑚雖是諸多考慮,但對童年好友渴望一見的心情,仍是絲毫未減,依然快馬加鞭,一直往前趕路,不知不覺,已是天色黃昏,珊瑚騎木精妙,黑夜中仍是快馬前行。
星橫斗轉,不覺已是三更時分,珊瑚抬頭一看,只見前面一座山峰,形似一頭張開雙翼的怪鳥,在黑暗中俯瞰獵物,原來已經到了孤鸞山下。珊瑚忽地感到不祥之兆,心中想到:“這山名孤鸞,莫非主我此行不吉?我與孟釗難成良配?”
珊瑚忽地得了一個主意,跳下馬來,走進樹林,將馬系在樹上,心裡想道:“我本來不喜歡喬裝男子,今日姑且試扮一遭。”
依照珊瑚原來的計劃,是本想光明正大到西門業所說的那家人家去求見孟釗的,但她遭遇了今日之事,隱隱感到公孫奇可能安排有什麼圈套,不能不戒備三分。
珊瑚行囊裡有男子衣裳,她隨身帶有幾張人皮面具,當下挑了一張普普通通下會引人注意的面具戴了起來,換過衣裳,月光下在山澗旁邊一照,水中現出的影子,幾乎連自己也認不出來,珊瑚心裡笑道:“我戴上這張面具,釗哥決計認不出是我。我正好可以去偷偷探望他,試試他是否變了?不,我還不必急著就和他相見,先在暗中看看他的動靜,那也許更好一些。哎,要是他當真已變壞了,那我還見他不見?”想至此處,她自己也不禁驚詫起來,孟劊留在她心中的印象,一直是美好的,是她所敬愛的人。然而她今夜卻忽然會有這個念頭,竟會懷疑孟例可能變壞。她暗暗譴責自己這個念頭,“不會的,下會的。釗哥閂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他不會變壞的,他跟隨那個魔頭,一定是另有內情,出於不得己的。”但她雖然如此給孟釗辯解,心